张原接过画,与范文若、宗翼善起欣赏,宗翼善道:“虽是没骨画法,但墨色浓淡间有骨鲠,颇得陈眉公真传。”
范文若现在已知宗翼善身份,能为董其昌代笔人书画修养当然不低。
张原问:“翼善兄,你以为眉公书画比董玄宰如何?”
宗翼善迟疑下,说道:“应在伯仲之间,眉公苍逸,董公秀润,各擅胜场。”
张萼打着哈欠出来,听张原等人在议论董其昌书画,便道:“董其昌书画现在没人要,其实这书画大多求个名气,即绍兴,比董其昌画得好人多得是,只是功名不显,画得好也白搭,只能局促乡里。”
朝阳升上山巅,光辉照耀大地,漕河水路顿时红火热闹起来,往来舟楫好似突然从水底浮现,忙忙碌碌穿梭不停,这朱家角镇有松江最大米市,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大多是贩米商船——
范文若立在舟头,看着张原和那曲中女郎王微走过来,笑道:“介子贤弟,早就与红颜知己散步谈心去吗?”
张原哈哈笑:“范兄好酒量,昨夜把兄弟三人都灌醉——范兄,请到这边船来,们这就开船,去贞丰里。”
王微面若桃花,向范文若施礼,轻提袍裾,先上船去,张原候在岸边,等范文若起上船,面吩咐来福赶紧去镇上店家多买些瓜果酒食来——
刻时后,三橹浪船悠悠驶出漕河,范文若那条小舟跟在后面,大小两条船要横穿薛淀湖,经急水港至贞丰里,水路大约二十里,个时辰就能到。
张萼这话还是说得颇有见地,华亭人赵左,作画师法沈周,笔墨苍劲,善作大幅,就是因为没名气,只能给董其昌代笔来养家糊口,世人真懂得书画不多,尤其是那些,bao富后要附庸风雅商贾,买画只看人不看画,听说是董其昌书画就趋之若鹜,上百两银子都舍得,没名气画得再好也不要,那赵左署自己名字画作卖不到、二两银子,不署名,交给董其昌,董其昌题上几个字,盖上印章,就有人以上百两银子来求
辰时初,二船驶入湖中央,范文若与张原、宗翼善立在船头观赏湖光山色,清风拂拂,甚是适意,但见四面空阔,风平浪静,水平如天,景色之佳不输于杭州西湖,浩渺幽静更胜西湖——
宗翼善道:“薛淀湖水甘甜,又名甜水湖,试取湖水烹茶如何?”
张原道:“待大兄张宗子醒来再烹茶吧,大兄是茶道大师,水质优劣,品便知。”
张岱、张萼宿酒未消,犹在酣睡。
穆真真拿着幅画过来道:“少爷,这便是王微姑画并蒂莲,少爷不是说要看吗,婢子向王微姑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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