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犀利,击中张萼软肋,张萼读过诗确不多,只知李白、杜甫、欧阳修、苏东坡、黄庭坚几人,这下子被女郎点破,好在张萼脸皮厚,并不羞惭,说道:“既尝过珍馐美味,再让去吃粗茶淡饭,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王微翠眉微蹙,看着张岱、张原二人道:“两位相公还有什高见?若没有,就请不要谈诗,不如下棋消磨永昼。”
这女郎确有才又傲气,张岱觉得自己论诗还真胜不过这女郎,眼望张原,心道:“介子诗也读得不多罢,这下子让这曲中女郎把们山阴张氏三兄弟都能藐视。”
张原熟知晚明史,对公安派、竟陵派还是有点解,说道:“三兄燕客是富贵人,非珍馐美味不入口,没有那挑剔,钟惺、谭元春诗也读过些,确不过尔尔。”
王微有些气恼,脸色泛红,仿若三月桃花,钟惺、谭元春是她极推崇诗家,尤其是谭元春,还曾指点过她诗作,道:“这位张相公既如此说,想必诗作胜过钟、谭,小女子倒要讨教——”
王世贞,再到万历三十八年庚戌科探花钱谦益,对各诗家诗风名作侃侃而谈,如数家珍,张岱大为佩服,赞道:“女郎堪称美人学士,张岱佩服。”
王微含笑,目视张原。
张原坐在边微笑倾听,很少插话,但他有这样种感觉,这女郎很在意他态度,每说到得意妙处,就向他看过来,盈盈双眸似在问:介子相公以为如何?
张萼却是听得不耐烦,说道:“本朝诗人都没什好说,好诗都被唐朝人写尽,偶有漏网,早有苏东坡、黄山谷辈拣去,到本朝,都是陈词滥调、渣滓!”
张萼竿子把大明朝诗人全部打翻,好像写诗是夺宝般,好诗已被抢光,明朝诗破铜烂铁没什意思。
张原微笑道:“若去酒楼用餐,嫌那酒菜不好,店家说张相公既如此说,想必厨艺胜过在下,在下倒要请教——那该如何是好?”
张岱、张萼皆笑,女郎王微也以手掩唇,笑个不住,却道:“两位张相公都是强辩,强词夺理!”
张原道:“虽不擅长作诗,但鉴赏眼光却
王微道:“不然,当世如公安三袁、竟陵钟谭,都讲究不拘格套、独抒性灵,好诗屡见。”
张萼:“公安三袁知道,竟陵钟谭,没听说过。”
王微嘴角勾,似有取笑之意,说道:“钟是钟伯敬,谭是谭友夏,都是当今诗文名家。”
张萼问:“放在李杜欧苏面前如何?”
王微美眸上翻,露出可爱眼白,说道:“不与你说,难道写诗之人非得个个是李杜欧苏——这位张相公莫非只知有李杜欧苏这几个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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