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柱、冯虎、来福几个与客栈伙计眉飞色舞说昨夜董其昌自己放火烧宅事,来福特别解气,说道:“真是笑死人,那董其昌让两个人抬着出门避火呢,想去府衙诬陷诸位相公,不料家介子少爷早料到董其昌会有此毒计,早早把吴老爷和刘老爷请来,亲眼看着董其昌自己放火烧宅,真是天大笑话,这笑话,华亭人要讲几辈子、讲千年——董其昌不知气死没有,就算没死,以后哪有脸出门。”
舞鹤客栈伙计对来福极是羡慕,来福那句“家介子少爷”说得多自豪多神气,舞鹤客栈伙计都认得来福,这来福不就是望海楼新来酒保吗,却原来是张相公家人,看来张相公是处心积虑要对付董氏,来福是内应呢。
饭厅里都是男子,穆真真退回客房去,磨墨习字,练华山碑,写满张铅山竹纸,听到少爷在床上转侧,还吟诗:“为报诗人春睡足,道人轻打五更钟——真真?”
“哎。”穆真真赶紧应声,搁下笔起身走到里间,见少爷已经坐起身,问她现在什时辰?
穆真真道:“临近午时,少爷饿坏吧。”
吃饭。”独自开练。
穆真真蹲在井边洗衣服,边看爹爹练武,忽道:“爹爹,日后你在军中出人头地,可以给女儿再娶个娘,生个弟弟。”
穆敬岩收住哨棒,“嘿”声,走过来蹲在女儿身边,用汗巾擦脸擦身子,说道:“爹爹不用你操心,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好生服侍介子少爷,以后给介子少爷生下男半女,你下半辈子也有依靠。”
穆真真咬着嘴唇,娇嗔道:“爹爹你说什呀!”
穆敬岩“嗬嗬”地笑:“爹爹是说真,介子少爷难得——”
张原道:“还好,饿过头,不觉得饿。”接过穆真真递过来茶水喝几大口,吩咐道:
“爹爹不要说——”
穆真真不睬爹爹,低着头奋力洗衣,差点把衣服搓破,过会儿抬起头,身边已经没人,爹爹走。
穆真真独自发会儿呆,见有客栈伙计来汲水,这才赶紧将衣服拧干晾好,回到客房去换衣衫,她与张原同房,个大客房隔成里外小间,她在外间,探头往里看,少爷睡得很香,便缩回来,悄悄脱去汗湿衣衫,换件松江棉褙子,然后到客栈饭厅要米粥和黄饼,与爹爹起吃。
这时能柱、冯虎等人都起来,嚷着饿死饿死,抓起黄饼狼吞虎咽,客栈伙计跑进来道:“几位大哥,相公们都起床吗,有本县相公来拜访张介子相公和诸位相公。”
穆真真道:“去看看。”回到客房,见少爷还在睡,便去回话说介子少爷甚是劳累,午后再会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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