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祖常虽然愤怒不甘,也只得去找人顶罪,问那些家奴谁肯自告奋勇,却无人应声,董祖常怒道:“养都是群废物吗,谁去,赏银百两。”
这些家奴平日仗着董氏势力鱼肉乡邻,个个颇有钱财,谁会愿意为百两银子去挨打,而且说不定要流放充军,那岂不是惨,所以没个肯挺身而出,倒是吴龙手下那个汪大锤大声道:“董二公子,小人愿去,你把银子给小人。”
汪大锤皮粗肉糙,以前就是靠代人挨板子挣钱,有点
董祖常豪宅与董其昌府第只隔条小河,董其昌闻知刁民围宅闹事,便从后门到董祖常宅子这边,听董祖常说昨日之事,董其昌对宣扬“书画难为心声论”人是切齿痛恨,所以并不觉得儿子行事过分,只怪那范昶自己身子弱中暑,bao毙,如今反而来讹诈他董家,说道:“范昶并非死在这里,他身上也没有遭殴打伤痕吧,这算不得什大事,无非是赔些银钱,让个家奴顶罪挨几十杖罢——”
董祖常却连银钱都不想赔偿,说道:“父亲,不可对那些刁民示弱,有谁看到是董氏人抓他范昶?他们完全是瞎猜,是诬蔑!”又道:“父亲可知,那张原小子也来,这事必是他挑唆,那篇榜文也定是张原阴谋。”
正说话间,黄国鼎与几个属官叩门而入,董其昌就以为刁民已经驱散,却不料黄国鼎是要来抓他儿子董祖常去府衙,又惊又气又怒,时说不出话来——
董祖常更是怒发如狂,叫道:“要抓去府衙,休想!休想!”
黄国鼎赶忙解释道:“老师万勿动气,这只是权宜之计,不然无法让那些围宅民众散去,祖常世兄绝不会有事,学生可以担保。”
董其昌缓过气来,说道:“黄府尊,小儿若这样被带出宅门去府衙,董某颜面何存啊!”
黄国鼎很是尴尬,说道:“也不只是范氏女眷在哭闹,还有大批民众和生员,山阴张肃之三个孙子都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啊,偏又闹出范昶,bao毙之事,学生也很为难,现在府衙有批生员在告状,这里又有这数千百姓围宅,要善只怕大不易啊。”
董其昌道:“那些刁民朝董氏泼脏水,黄府尊就都信吗,范生之死硬要诬到小儿头上,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黄国鼎心道:“董老师你这推得干二净叫怎办,外面那些人围宅,若放任不管,等下闹出更大事谁负其责。”说道:“老师,那就让学生从贵府带两个仆人去应付下如何?”
董其昌闭着眼睛,听着大门外嘈杂声如沸,半晌道:“也罢,就带两个人去——祖常,选两个硬气扛打让黄府尊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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