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童子道:“正好,家女郎也正要向眉公多请教几日呢——两位相公,那就言为定,要离开时请来告知声哦。”施礼,便待原路返回。
张岱道:“等下。”张岱问那童子道:“来问你,你家女郎姓甚名谁,家在何方?”
童子笑嘻嘻道:“姓王,小人称呼她微姑,家在南京长板桥边——两位相公还有什要问?”
张岱笑道:“好,你去吧。”看着那童子蹦蹦跳跳而去,侧头对张原道:“果真是曲中女郎——”
张原问:“怎说?”
炎阳西斜,群山辉映,山麓小湖蒸腾起氤氲水气,将梅林松竹掩映“东佘山居”妆点得幽深缥缈恍如仙境。
张岱对陈继儒山中隐居生活是极羡慕,友梅侣鹤也就罢,竟然还有这美貌女弟子,有这样快活似神仙日子何必去科举做官呢,但陈眉公工诗文、善书画,名扬海内,他又如何比得,这样想不免又有些沮丧——
张原知道大兄心思,说道:“大兄,们胜过眉公之处在于青春年少啊,何须回头看,且看远方和天上。”朝红日云霞指。
张岱笑道:“介子说得是,们是才子风流正少年,来日方长,前程似锦,眉公想必也羡煞兄弟二人呢。”
张原行七人在南高峰歇息片刻,正待下山回陆氏庄园,却见个披发童子从来路跑上来,唤道:“两位张相公,请稍等——”
张岱道:“虽未去过南京,但听周墨农说起过,长板桥就在秦淮河边、朱雀桥畔,那里是旧院乐户聚居区,这女郎能自由游历,忽而西湖,忽而华亭,不是曲中女郎如何能得如此。”
张原“嗯”声,没说什,并没有觉得那样美丽女郎竟是旧院小娘而可惜,也没有因为那女郎是青楼女子而起轻视鄙夷之心,人生境遇不同,各有各生存之道,以他两世阅历,见多衣冠楚楚邪恶、义正辞
待那童子跑到近前,张原记性好,认出这童子就是西湖边伴着女郎王冠求渡那个侍僮,便告诉大兄张岱声,张岱问那童子:“童子追来有何事,要为你家女郎传递书信吗?”张岱也猜出那女郎不是大家闺秀,应该是青楼歌舫女子——
这童子喘着气道:“两位相公,家女郎请问——两位相公——何时去南京?”
张岱问:“怎,又要搭船吗?”
张岱只是随口这说,不料这童子很认真地点头道:“正是,眉公嘱托两位相公路关照下家女郎。”这童子十来岁样子,口齿伶俐。
张岱颇为惊讶,与张原对视眼,示意张原回答,张原便道:“们兄弟在松江还得待上十天半月,你家女郎等得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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