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势利纷华,不近者为洁,眉公周游其间而不染,才是真洁。”
陈继儒移目看着张原,有些惊讶,问张岱道:“这位是你堂弟吗,张葆生之子?”
张岱忙道:“眉公,这
张岱问:“微姑就是方才湖边那个女郎吧,她是眉公什人?”
小厮道:“是眉公弟子,向眉公学书画。”
张岱还待再问,小厮道:“眉公迎出来。”
张岱、张原抬眼看时,就见倚山而建座楼阁走出个干瘦清癯老者,这老者戴东坡巾,穿直裰道袍,眉毛很长,几乎盖到眼睛,眼袋也大,蓄着山羊胡,须发半白,走下石阶时,腰板挺直,腿脚便捷,年近六十丝毫不显老态——
张岱紧走几步到这老者身前,躬身施礼道:“晚辈张岱拜见眉公。”
:“正是家大父。”
这姚叔便扭头冲篱笆门边个探头探脑小厮道:“听明白没有,赶紧去通报。”
那小厮应声,缩头跑走。
姚叔请张原七人进到“水边林下苑”,在楼下耳房小坐,张原、张岱兴味盎然观赏苑中花草,那竹冠布袍女郎却已不见踪影,真让张原、张岱猜不透其身份,十日前在杭州,此时又出现在东佘山居,这女郎是陈眉公亲戚?据张岱所知,陈眉公没有女儿——
大约过半盏茶时间,先前那小厮跑来道:“眉公在磊轲轩,请两位相公去相见。”
张原也跟着施礼道:“晚辈张原拜见眉公。”
这老者便是陈继儒,笑呵呵道:“张岱小友,别十年,昔日披发小童已是英俊少年郎,‘钱塘县里打秋风’,灵敏捷才,老夫至今不忘啊。”
张岱没想到陈继儒还记得那对联之事,惭愧道:“童子无知,对语无状,早已暗悔。”
陈继儒笑道:“童言快语,正见本心,有何可悔,老夫前年在太仓王荆石府上教其子书画,被人当面问既是山人何不山里去,老夫面不改色。”
张岱道:“伧夫俗子如何知得眉公高洁。”
张岱让仆人们在这边等着,他与张原跟着那小厮去磊轲轩,走几步,发现穆真真跟上来,便笑着对张原道:“介子,你这婢女对你很是忠心啊。”
张原回头看时,这堕民少女涨红脸,说道:“少爷,怕有喇唬。”
张原微笑道:“嗯,真真跟们来吧,见识下大名鼎鼎陈眉公。”
张岱道:“华亭打行人敢来眉公别墅骚扰,真是奇怪,华亭打行是董氏养着,眉公与董玄宰很有交情,难道打行人不知?”
那带路小厮道:“那些光棍哪敢来这里寻衅,只是前日有几个光棍路过,看到微姑,就说话不三不四,姚叔几个赶出去,光棍们赶紧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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