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陪大兄去。”陈继儒是董其昌好友,在倒董之前若能得到陈继儒赏识,这对董其昌是大打击,陈继儒除能书善画之外,更嗜好围棋和清言,所谓清言,便是《菜根谭》那样关于人生感悟妙语格言,现在《菜根谭》尚未面世,而张原却早已熟读熟记,至于围棋,张原觉得自己可以与晚明围棋好手较量较量,当然,如果是林符卿、过百龄那样大高手,他肯定是下不过,他棋力在后世大约是业余四段——
这日傍晚,杨石香请张原兄弟三人去他府中赴宴,杨氏也是青浦大族,家里开有书坊和造纸坊,松江谭笺也是很有名文房用纸,酒席间杨石香又提起请张原选评八
:“老师有事遣人吩咐学生声便是,何必夜里还亲自来。”
董其昌唉声叹气,将卜世程之事说,黄国鼎道:“王知县对老师甚是敬重,上任之初不也拜访过老师吗,何以今日行事这般颠倒——老师莫要心焦,明日派人去问他。”
董其昌道:“张汝霖三个孙子都到青浦,青浦陆氏与山阴张氏是姻亲,王善继畏惧张汝霖,以为董氏好欺,故而如此。”
黄国鼎会试时座师是李三才,李三才与顾宪成、高攀龙关系密切,东林党人赶走李廷机,力主李三才入阁,但朝中派系复杂,李三才时也未能顺利入阁,而那李廷机便是张汝霖老师——
黄国鼎冷笑道:“李廷机已辞官回福建,浙党还有什可倚仗,王善继不至于如此蒙昧。”又道:“张汝霖族孙张原近来声名鹊起,有焦太史、黄寓庸赏识,据说还与杭州织造太监交情匪浅,莫非浙党要借宦官来争取上位,张原年幼,其背后怕是另有主谋者。”
董其昌嘲弄道:“张汝霖还是不甘心终老林下啊,那个张原,少年成名,轻狂自大,早晚会吃苦头。”
二人又密议番,董其昌告辞,回到府中,这才想起戏鸿堂还有个精擅房中术百岁神僧,匆匆赶去,却见那和尚把戏鸿堂三个最年轻貌美丽姬都弄到床上去,董其昌很是恼怒,但也不好发作,暂时没心情修炼什房中术,叫来奴仆把这和尚送到府中客房安置,不许这和尚到处乱走——
……
张岱这次来松江,除助张原对付董氏外,还想拜访陈眉公,原以为陈继儒还住在小昆山,十七日午间偶然听陆韬说起,才知陈继儒已买地东佘山,筑“东佘山居”,距离佘山北麓陆氏庄园只有四、五里,张岱道:“早知眉公就在东佘山,前日就去拜访。”问张原、张萼:“燕客、介子,明日早与去访陈眉公如何?”
张萼问:“是钱塘县里打秋风陈眉公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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