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提学道:“凡事谦恭忍让为先,不然于你前程不利。”
张原表面唯唯,心里当然不以为然,团和气混日子谁不会呢,乱世将临,怎可没有敢为天下先锐气,如果连董祖常这种人都要忍让话那还能做得什事?
王提学又询问张原学业,王提学也是治《春秋》名家,问张原关于《春秋》
好,焦太史藏书十万卷,有意在有生之年编本书目,宗生学识修养堪当此任。”
果然,焦竑捻着白须点头道:“此言甚是,那老夫就覥颜再求董公回,宗生暂留处助整理书籍,也免得这时回去遭受折辱。”
这应该是目下最好对策,宗翼善对张原甚是感激难以言表,良朋佳惠,无以为报——
张原呢,他起先并不知道宗翼善是董氏家仆,两次晤谈,佩服宗翼善之才,净慈寺山门痛殴董祖常之后,他决心助宗翼善脱籍,是出于友情和惜才,二是为打击董氏,而更重要点是,他要借此事试探晚明江南缙绅蓄奴恶习是否难解,江南士绅多收容卖身投靠民户为家奴,以至于国家无纳税之民,就连富民,为躲避徭役,也把田产寄存于大官绅之家,那些大官绅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做好事,也要从中收取定份额田租,但比官府征赋税要轻得多,这样,国家赋税大量流失,肥部分江南缙绅——
张原既有匡扶乱世之志,这重大弊端他当然要考虑到,现在,他只是小小试探。
……
焦竑在杭州已经待近两个月,十月十六这日带着儿子焦润生和弟子宗翼善回南京澹园,杭州知名士绅都来送行,钟太监自然也要来相送,知道焦状元清廉,没敢送钱物,只送十册宋版书,其中有苏东坡《论语解》钞本四卷,焦竑笑纳,钟太监心道:“咱家为购得这十册宋版书也花费几百两银子,若送白花花银子焦状元肯定板着脸拒绝,说不定还要呵责咱家,可送书就收,同样值那多银子,件大俗事变成风雅之举。”
张原在运河码头看着焦竑座船驶远,心想:“翼善兄事情显然不会就这善,董其昌碍于焦状元面子或许会暂时答应让宗翼善帮助焦状元整理书籍,但绝对长不,必另起风波,拭目以待吧。”
提学王编也来给焦太史送行,见到张原,说道:“张原,你为何不专心读书,惹那董翰林儿子做甚!”王提学收到董其昌信,同时也听说董祖常笑柄,心想董玄宰才学傲世,怎生儿子如此不堪?
张原恭恭敬敬道:“禀大宗师,学生就是在黄寓庸先生门下求学,与董翰林之子有些不快也是事出有因,学生不敢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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