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竑听说张原与织造署钟太监关系密切,有些不悦,文人清高,向是看不上内官,就算迫于太监威势,表面上要奉承,但心下都是鄙夷太监——
张原心道:“不妙,这阉党之名现在就要影响到声誉吗?那就更要争取成为焦状元弟子,迎难而上正是之本色。”说道:“学海无涯,案首只是虚名,学生追求是圣贤之道,但学生年幼,求学格物常有迷惑,所以想向太史请教。”在焦状元面前就得这说。
这时,童子捧茶上来,小心翼翼放下茶盏,竖起托盘退在边。
焦竑道:“那好,且问你,如何方能言道?观心、行己、博学、主静这些都不必说,老生常谈耳。”焦竑这是刻意提高难度来考量张原,先把些答案通道给堵上。
张原凝思片刻,瞥眼见那捧茶童子恭立旁,顿时灵光闪,答道:“这捧茶童子便是道。”
鼓励——
宗翼善略思索,答道:“己、礼,非非二,迷之则己,悟之则礼,己如结水之冰,礼如释冰成水,己如析金为瓶盘钗钏,礼如熔瓶盘钗钏为金,故释冰即是水,不别求水,熔瓶盘钗钏即是金,不别求金,克己即是礼,不别求礼,可见己与礼非非二,为礼由己,若舍此他觅,将无所得。”
焦竑面露微笑,对黄汝亨道:“贞父,此子果然好学敏悟,值得提携。”
黄汝亨笑道:“焦太史何不效仿阳明先生收宗生为弟子?”
焦竑揽须大笑,说道:“老夫何敢比阳明先生,就不知宗生能及心斋先生几成?”
焦竑、黄汝亨相顾愕然。
宗翼善也为好友暗捏把汗,他虽然知道张原才华,不会无缘无故这说,但要从捧茶童子联系到圣贤之道,这极难啊。
焦竑当然沉得住气,徐徐道:“请试论之。”
张原向焦、
当年王心斋先生是盐丁灶户出身,社会地位与奴仆差不多,也是靠自己勤奋好学得到王阳明赏识,王阳明不拘格不论出身,收王艮为弟子,终成代大儒,而泰州学派由此具有浓烈平民色彩,门下弟子三教九流都有,所谓穿衣吃饭即是人伦物理就是泰州学派观点,是平民哲学——
宗翼善见焦竑有收他为弟子意思,当即跪倒拜师,张原也跟着跪下。
焦竑道:“张原,你拜何为?”
张原道:“学生也想向太史公求教。”能拜在焦竑门下对他学业和声望都很有裨益,总不能宗翼善都拜师,他却无所得。
焦竑对张原道:“老夫收宗生为弟子,是怜他才高命薄,要助他把,你出身山阴名门,现在已是案首童生,入泮升学是定局,更有钟太监赏识你,又何必拜老朽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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