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真真说得很慢,把晋国向虞国借道灭虢国之后又灭虞国前后经过大致说,张原表扬她,穆真真甚是欢喜,问:“少爷,那婢子以后还读什书?”
张原道:“读《史记》吧,族叔祖那里有,不过还是自己买套为好,家里也该有些藏书。”杨石香和范文若送来润笔之资有三百余两,所以今年田租收入虽然大减,但家里用度还是很宽裕。
主婢二人转到府学宫十字街,在家书铺买套南京国子监刊刻百三十卷本《史记》,这套书费银三两八钱,附赠竹木书箧只,穆真真捧着书箧,近四两银子书啊,心里怦怦跳——
张原为穆真真打伞,二人回到东张宅第,大石头禀道:“少爷,有客人来,在厅上坐着呢,没有名帖。”
张原将雨伞交给大石头,走进大门,就见个青衿儒衫青年男子立在大厅雨檐下,作揖道:“华亭翼善,冒昧来访。”
秋风秋雨,很有些凉意。
穆真真在衙门外等着张原,撑着把油纸伞,腋下还夹着把伞,见到少爷出来,不自禁地就挺直身子,细腰丰胸,煞是动人。
张原接过穆真真递过来伞,沿府河缓缓而行,个月前几乎干涸府河现在是浊浪滔滔,听得身边穆真真道:“这雨下起来怎就没得歇呢,先前愁没雨,现在又愁雨多。”
张原道:“天应该快要晴,不可能老这下着,没那多雨好下啊。”
穆真真“噗嗤”笑,叫声:“少爷。”
张原喜道:“原来是翼兄,上次在青浦水仙庙,在下与翼兄见如故,今日再见,不胜之喜。”
这个翼善依然和上次样,孑然身,也不说来此何事,张原当然也不问,翼善在张原家后园小楼住着,与张原论文谈艺,展现学识让张原敬佩,大兄张岱算得是博览群书,比之翼善似乎颇有不如,当然,大兄张岱今年才十七岁,这个翼善已经有二十四、五岁吧。
虽不知翼善来历,甚至连翼善之名也是假,但并不妨碍张原和翼善友情,这是纯粹文友,以文相交,不虑其他,翼善书法精妙,精擅各种书体
张原侧头看着穆真真,那堕民少女脸色宛若香瓜般白净光洁,鬓边和后颈那处子寒毛茸茸可爱,问:“真真,你那《左传》都读完没有,这些天也无暇教你?”
穆真真道:“已经读完,有大小姐教呢,不认识字就问大小姐。”
张原点头道:“读完《左传》那字也认得差不多,且考考你,记得多少。”
穆真真顿时紧张起来,全神贯注。
张原道:“你和说说假途灭虢、唇亡齿寒故事,这也是三十六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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