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任道:“往往内官好结交,东林不好结交,而结交内官则难为清流。”
张原明白王老师话里意思,太监们往往心思更直接显露,而以东林为代表士大夫却是复杂得多,点头道:“多谢老师指点,学生识得分寸,学生目前只求补生员。”
王思任笑道:“你这样制艺若补不生员,那高皇帝以八股取士还有何意义。”又道:“这些日子你还坚持制艺和学作古文否?”
张原道:“青浦来回,舟车颇劳顿,但学生还是作二十余篇制艺,年初至今试作古文也有二十来篇,学生挑选五篇制艺和五篇古文,请老师指教。”
王思任将五篇制艺浏览过,张原八股文现在已经无可指摘,比之去年与姚复斗八股时犹见圆熟老
张原将王婴姿这篇“君子喻于义”八股文通览遍,真觉得与自己文风极为相似,笔意洁净,文思灵隽,骀荡远致,鲜采动人,富有文学色彩,都是得王思任真传,张原差胜者在于制艺思想性,但制艺能表现独立思想有限,都是要借圣人躯壳说话,所以单论这篇制艺,并不在张原之下,下月府试若真能由王婴姿代考,案首不敢说,中是必中——
张原提笔在卷纸上写个“可”字,县试时侯县令阅卷时认为能过墨卷就写个“可”字,听到门厅那边传来王老师声音,便将墨卷收起夹回原处,起身走到书房门外恭候。
王思任戴逍遥巾,穿象牙色直裰道袍,带着个小厮进来,见到张原,微笑问:“几时回来?”
张原叉手道:“学生是昨日到。”
王思任未进书房,在小厅坐定,对张原说道:“你回来得正好,本月二十三日邀绍兴名士和府两县官长游会稽山避园,原本二月就要邀人游园,却因萧山陈女婿之病耽搁,已发帖请肃之先生,到时你也来。”
张原应道:“是。”
王思任随口问张原青浦之行如何,张原说杭州打行青手事,王思任感慨道:“世事艰难,人情网密,连这个姚讼棍都能仗着其堂兄势妄图暗箭伤人,这也就是遇到你,换个人也就中他暗算,折腿如何去参加府试,先耽误你三年,再图报复,这是怕你有生员功名他不好行事。”
张原道:“学生以后会更小心。”
王思任又细问张原在杭州经过,除与钟太监密语,其他事情张原都说,王思任笑道:“张原,你还未入县学,就已成阉党,不怕日后遭东林诸子非议吗?”王思任说话向来尖刻善谑,也因此得罪不少人,这时又称张原为阉党。
张原道:“结交值得结交人,不论是内官还是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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