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道:“能被派往各地织造、监税公公都是深得皇帝信任,也都很有才学,不输于科举出身官吏,公公就是明证。”
这话钟太监爱听,说道:“世人都道们内官不学无术,其实内官也是要读书,不读书内官只能干些粗活,咱家十四岁入宫,在内书堂勤学苦读,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有内官十才子之称。”
张原心道:“太监也有十才子啊。”问:“不知哪些内官能与公公并称十才子?”
钟太监道:“先前说孙隆便是其,孙隆很有才学,能书善画,他制种叫‘清谨堂墨’连万岁爷都爱用,除孙隆外,还有王安、刘若愚,都极有才学——”
王安这个名字很耳熟,王安是当今皇太子伴读,万历皇帝驾崩,光宗即位后擢为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就是王安
”
钟太监笑道:“那就正好陪咱家小酌两杯。”叫人来把桌上酒菜撤去,另开席,也只等刻时,时鲜果品、鲜洁菜肴、精面炊食端上来,摆上两只鹦鹉啄金杯,斟上宫廷御酒寒潭春,钟太监道:“得咱家专席宴请,江南唯张公子人。”
张原避席谢道:“公公抬爱,小子愧不敢当。”
钟太监摆手道:“不要客套,坐,坐,咱家当你是朋友般,嗯,忘年交。”
饮酒闲谈,张原慢慢引导,从诗词歌赋渐渐转到朝廷政事,说道:“公公在杭州四年,百姓安居乐业,皆赞公公之德,小子这次在来杭州途中,听闻公公这几年重修灵隐寺、湖心亭、静慈寺、三茅观、十锦塘诸寺庙,并开渠浚河,疏通水道,为城中百姓谋利,杭州百姓把公公与白乐天、苏东坡并列,称道公公为西湖功德主。”
钟太监喜不自胜,说道:“那些寺庙咱家是修,可西湖功德主咱家岂敢当,咱家也是第次听说。”
张原道:“面谀之词听不得,小子这是听杭州民众说,代为传言,功德自在人心,百姓私下夸赞才是真正得民心,平日歌功颂德,毕竟假话多。”
钟太监连连点头,感慨道:“咱家只不过修几座寺院,百姓就如此盛赞咱家,实在是愧不敢当。”
张原道:“百姓都说钟公公仁义,在杭州从不扰民,担心公公回京后另调其他太监来,怕就没这好日子过,还把钟公公与苏州织造孙公公相比,说孙公公在苏州横征,bao敛闹得商人罢市、织户逃散,据说还激起民变是吗?”
钟太监点头道:“孙隆啊,苏州民变闹得很大,惊动万岁爷,孙隆也差点掉脑袋,其实孙隆这人极有才学,并非凶恶之人,只是有些事操之过急,才酿成大祸,还好万岁爷宠他,没过分追究,不然就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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