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任道:“原因很多,和臣子怄气,体躯过胖懒得动弹,病足痛风,诸如此类。”不想和张原多说宫禁之事,转而又说灾荒:“四年前在西安府兴平县为令,就遭遇次大旱,若等朝廷发放赈灾钱粮,百姓都饿死或者逃散,只有求告地方大户、组织义仓,才勉强支撑过去。”
张原道:“老师,学生知道福建那边有耐严寒干旱番薯、土豆和玉米,适合山地种植,只需播种,来年就有收成,虽没有米、麦值钱,但遇旱灾,可以让百姓充饥延命,尤其是陕西,三年两旱,最适合种植这些耐旱农作物。”
王思任点头道:“这个也听说,似乎是从吕宋、爪哇那边传过来种子,京师那边叫土豆为土芋,果然耐旱易种,但陕西却未见有人种植,这个并非地方官想推广就能推广,那些拥田数千上万亩地主只肯种能卖钱稻麦,既如江南富庶之地,很多良田连稻麦也不种,种瓜果、种桑麻,什值钱种什,旦遇灾荒,就无余粮。”
张原心道:“别地方也就罢,陕西是定要大力推广种番薯玉米,只要能填饱肚子,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这些人就煽动不起那多农民造反,当然,明朝灭亡绝非是没有推广番薯,土地兼并、吏治腐败、党争不断才
艄工摇起橹,乌篷船悠悠轻晃着返航,王思任吩咐道:“先送张原回山阴。”
乌篷船行至会稽水门外,便折向另条水路往西去山阴,这时,天色愈发阴沉,北风刮得愈发急,船舱里昏暗如暮,船顶竹篷被凛冽北风吹得“噼啪”直响,靠舱门坐着武陵刚把碗里最后口擘面汤喝完,正咂叽着嘴巴回味呢,厚厚门帘“呼”声被风刮开,随即又垂闭,武陵觉得脸冰冰,看碗里,有几朵晶莹雪花正慢慢融化——
“下雪,又下雪。”
武陵叫起来,放下碗筷,探头钻出舱门布帘,看看空中正飘飘而下雪花,对摇橹艄公道:“大叔,下雪。”
那艄公笑道:“你们小孩子喜欢下雪是吧,们可不大喜欢,今年冬天太冷,果树都要冻死,明年叫你没谢橘吃。”
武陵咋舌道:“树都会冻死,不至于吧。”
艄公道:“这可难说。”
……
王思任听到武陵与艄公对话,喟然叹道:“万历十三年京师大旱,皇帝步行十余里至天坛祈雨,而近年天灾不断,或大水、或大旱、或蝗蝻、又或水而复旱、旱而复蝗,乃有群鼠渡江,食民间田禾殆尽之灾异,皇帝却无动于衷,连蠲赈奏章也留中迟迟不发,这国运眼见是越来越颓。”
张原小心翼翼问:“老师,皇帝多年不上朝,到底是什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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