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咕哝道:“少爷昨夜不是洗澡吗,怎又要洗?”
张原忍笑道:“少啰唆,赶紧去。”听到武陵起身去,他捶着床板大笑几声,心道:“这算是成人吧,怎就有这巧,偏偏就是昨夜,而今天就要去会稽商氏那里拜访,这是天意?”
又想:“梦里那李香君说话好生奇怪,愿荐枕席与共赏菊花不相干吧,这个这个,有点深奥,那梦到后来也是乱七八糟,也不知,也不知怎就流出来,嘿——”
起床洗浴,用罢早餐,大石头来报说有人来接少爷,张原出去看,辆马车停在竹篱门外,两个随车健仆就是昨日跟在商周德身边,有点眼熟,还有个管事模
看看,先和母亲说声。”站在天井边朝南楼上大声道:“母亲,儿子回来。”
张母吕氏很快就出现在二楼围廊上,埋怨道:“这晚才回来,喝酒吧?”
张原道:“陪云谷先生喝两杯,都是糯米酒。”
张母吕氏道:“那赶紧洗漱,早早休息,明日还有事呢。”
张原答应着,见母亲回房去,便和兔亭、武陵来到后园厩舍,厩舍松木门还有种尚未干透松香气味,推开松木门,提灯笼照,白骡雪精在厩舍角打个响鼻——
兔亭将灯笼交给武陵,走过去摸摸白骡肚皮,回头道:“少爷,雪精夜里睡觉也站着,它总是站着,不会累吗?”
张原笑道:“骡马就是这样,难得躺倒,因为随时随地要准备跑呐。”打量下这间小小厩舍,只养头牲口够宽敞。
看雪精,回内院洗浴上床,因为多喝几杯酒,那酒并非他方才哄母亲说是糯米酒,而是兰溪金盘露酒,酒劲颇大,他都有四、五分醉意,时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睡着就开始做梦,梦见自己赴南京乡试,为什不在杭州乡试而要去南京,梦里没考虑这个,三场考试之后等待放榜,与同学友人在秦淮河妓船上饮花酒,恰遇名妓李香君,那李香君眸光流动称呼他为侯公子,他被改姓也没觉得有什不妥,只是觉得李香君容貌颇似商澹然,让他很爱慕,正诗酒酬唱时,有人大叫不好不好*臣阮大铖来,他走到船边朝岸上望,什阮大铖,这不是姚讼棍吗,这酷似姚讼棍阮大铖看到他,大惊失色,立即掉头就跑,秦淮河两岸欢呼声片,都说侯公子赶跑*臣阮大铖,那李香君看他眼神更是分外多情,娇滴滴道:“侯公子,妾身愿荐枕席,共赏菊花——”
……
早上醒来,张原还记得那个梦,自己闷着头笑阵,躺在床上让外间武陵赶紧起来吩咐厨下备水,他要洗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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