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紧张思索，大约思考
五十步
时间，对道：“忧以终身，所怀在善忧之圣也。”这是破题，稍
停顿，续道：“夫古今之善忧者为舜也，法且传，亦其忧思足徹千古耳。”
王提学拊掌大赞，忽然侧头问坐边张汝霖：“肃翁，尝闻肃翁有孙乃是神童，八岁时就得陈眉公赞誉，莫非就是他？”
张汝霖笑道：“这是
族孙张原，曾蒙眉公谬赞是长孙张岱。”便扬声道：“张岱，来拜见大宗师。”
张岱步上堂来向王提学施礼，与族弟张原并肩而立。
王提学笑着赞道：“肃翁家学渊源啊，这对佳孙真让人羡煞，嗯，张岱已有生员功名，今年几岁？哦，十六，张原呢？十五，以前可曾参加科试？”
浙江提学使王编看着个眉目疏朗清秀青衫少年步履从容上到明伦堂，颇感惊讶，没等这少年向他施礼，便问：“这篇制艺是你作？”
少年张原恭恭敬敬叉手道：“小子张原，拜见大宗师，这篇制艺正是学生所作，由朱训导笔录。”
王提学问：“为何要由朱训导笔录？”
侯之翰便将方才张原与姚复斗八股之事略略说，提学大人更惊奇，两刻时之内口占篇六百字八股，这不亚于曹子建七步成诗啊。
王提学不敢置信，便道：“那本官要考考你，若你不愿，本官并不勉强。”这是张汝霖孙辈，而且只是个少年儒童，若这篇“虽曰未学”制艺只是事先背熟，他也不想刻意为难张原。
王提学显然对张原更感兴趣，因为张岱不是他手里中秀才，而张原，后年若参加道试得中，那他就是张原座师，这个关系是很不样。
张原答道：“学生以前未参加过科试，准备明年参加县试。”
王提学哈哈大笑
张原叉手道：“能得到大宗师指点，小子有幸。”这是表示尽管出题来考吧。
王提学脸露笑意，说道：“考你道四书题，你只需破题、承题即可，听仔细——‘子曰君子不器’。”
张原应声道：“圣人论全德者，自不滞于用哉。盖器者，滞于用者也，孰谓君子而可以器拟之哉？”王思任这两个月来对他强化训练威力显现出来，尤其是四书中《论语》题，他几乎每句都破过题，自是应答如响。
王提学又惊又喜，还想再考考张原，说道：“再出题，四书小题，你再来破和承——‘是故君子’。”
“是故君子”这题出于《孟子·离娄下》，完整句子应该是“是故君子有终身之忧，无朝之患也。”这是道截上题，在童生试中，这种小题是很常见，只要不是无情搭和枯窘题，那就不算违制，这种题要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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