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苦劝不得,今日侄子亲自登门,她可真怕丈夫惹恼侄子,莫说只是叔侄,父子兄弟又如何?九五大位之上,血淋淋事还少?
“皇上,您不必为他烦忧,时日长,这病也就养好。”赫舍里氏语带双关说。
叶昭笑笑,点点头,又问道:“徵祥和承祥呢?”那是他两个堂弟,老大徵祥刚刚十五岁。
赫舍里氏笑道:“都去上新学呢,做主叫他们去。”
叶昭微微诧异,却不想婶母倒是很有些见识。
批军民遁入黑龙江北,北国败象已承,关外易主实则只是时间问题。
马车在劈柴胡同肃顺府邸前停下,隔得不远,就可见对街气势恢宏郑亲王府,现今郑亲王府门楣匾额早就换成叶昭亲笔所题“裕德”二字,成为太上皇清修之所。
叶昭下车,此时身份,肃顺府内下人又哪敢挡驾?路直奔正房客厅,自有人飞奔入后宅送讯。
坐在那八仙拜寿桌案旁正位,叶昭品茶当口,脚步声响,婶母赫舍里氏在众丫鬟嬷嬷下簇拥而来,丫鬟嬷嬷自被拦在外面,赫舍里氏进屋便跪倒磕头,可把叶昭搞个措手不及,慌忙拦住。
二叔正妻早亡,赫舍里氏乃是续弦,昔年对叶昭就颇为亲厚,叶昭小时候她还抱过叶昭呢。
聊几句家常,赫舍里氏拘束渐去,突然笑着说:“皇上,您可帮出口恶气呢。”
叶昭不解。
赫舍里氏说道:“西院那狐狸精有个弟弟,本来是个打杂,可靠着二爷权势,前两年在外面办团练,张狂着呢,听说后来被委个宣慰使,她可没少在眼前碍眼,这下好,就知道她弟弟成不势,前两天,可不下大狱?”
叶昭时茫然,这种芝麻绿豆官被治罪,他又哪里会知道?随即心中灵机动,说:“三姨娘弟弟?姓甚?”倒是知道三年多前二叔纳个堂子里姑娘,这也是他被六王罢官原因,实则想是来
“婶母,您这样,可没法登咱自己家门。”叶昭可真有些手忙脚乱,不管地位若何,作为后世人,婶婶给自己磕头,这不折寿?
叶昭随即请赫舍里氏和自己起上坐,赫舍里氏却只在偏席坐,但眼见景祥对自己还是如往日般尊重,颗心也慢慢定。
叶昭问道:“二叔病体可稍安?”
赫舍里氏知道景祥这般说是给肃顺台阶下,略有些为难道:“还是不见起色。”实则侄子做皇帝,要依赫舍里氏,高兴还来不及呢,从此郑老亲王脉,成皇族近支,那是何等荣宠?
可丈夫就是转不过弯来,说甚景祥数典忘祖,刀刀切下来,每刀都是在割满洲人肉,简直就是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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