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霞儿只是脑子有些轴——峨眉派人都这样,他们终生活在长眉任寿荫庇制下,对长眉有种绝对盲从——但绝不是笨。
所以当她听见陆远脱口而出话时,表情先是茫然然后变成错愕。在那瞬间两个人都想很多,表情都变得精彩起来——于是气氛很尴尬。就在他们想做点儿什来打破时,听见“嘡啷”声脆响,白云庵后厢房跌碎只茶盏……片刻之后,峨眉掌门夫人身青衫,手持利剑自后厢步入堂中,拦在陆远面前。
想明白很多事情陆远,此时再将视线转移到眼前这位雍容华贵女子脸上,顿时从眉眼间看出莽苍山相遇时模样。
只是此时齐夫人显然比当时“齐霞儿”年纪上大几岁,少些少女青涩,多些成熟风韵。她只是站在陆远面前,便让陆远忍不住眉角挑。觉察到陆远那瞬间调戏,齐夫人眼神明显乱下。还好她此刻背对着女儿,没有被看到。从背影看去,齐夫人背脊挺拔笔直,好像杆旗帜般拦在陆远面前,仿佛哪怕陆远带着千军万马也别想逾越!
“没想到,江湖盛传穷凶极恶陆大魔头,竟然生得这般模样(小胖子从没见过你)。阁下与峨眉虽为不共戴天之敌,但也是堂堂正正之人(所以你别乱说话)。白云庵乃是与小女灵云、霞儿三个弱女子清修之地(女儿就在后面),不知阁下登门造访,有何贵干(知道你对念念不忘,甚至不惜找到白云庵来,但们是不可能)?”
齐夫人话说得强硬,可她背对着女儿眼神里,却满满柔弱和请求。仿佛在说不要讲、不要动、不要揭穿话,不要让为难……面对这样弱质与坚强杂糅齐夫人,哪怕是铁石心肠之人怕也不愿违逆她心意,何况好色如陆远者……妥妥给屈服。
“哦,只要你开心就好。”老陆无奈地说道,可他却像脚下生根般没挪动脚步——齐夫人和齐霞儿身上,都还有未取走符文碎片,老陆舍不得啊。
听到陆远回答,齐夫人眼神又是痛。在她想象中,陆远能仅凭着将她错认成“齐霞儿”这仅有点机缘,便在生死决战之前不远千里寻到白云庵,只为见她面。这种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感受,她自觉感同身受。毕竟莽苍山错误拥之后,不知多少次午夜梦回,让她想起那种滋味。
她与老齐转世之后,为飞升而保持童子之身,名为夫妻实为道侣,不过是修道路上同伴。原本老齐向道之心最坚,齐夫人不过是遵从着“夫唱妇随”传统。可莽苍山之后,不知不觉之间,空心中竟又住进个小胖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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