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小声,觉得自己过往对娘子种种行为态度,确实不能算得上没有嫌弃之意。
众人间也有人回声:“个女子,不能为夫家延续香火,本为大过,能管家理事又有什用,不曾休她,周员外已经算得上是有情有义。也不知有何颜面哭泣怨怼?”
那位周娘子苦笑声:“本也是这般想法,只有真正身为女子之后,才略微明白她苦处。”
当时,他因浑浑噩噩走不知道多久,只见着眼前这人,又见她哭得摇摇欲坠,不免伸手搀扶。谁知就在触碰到手臂那瞬间,只觉得天旋地旋,仿佛脚踩空坠落深渊。醒来之后,就已经进入这具身躯之内。
“不对啊
占据周家娘子身躯,是他们使尽全身力气也无法驱除邪魔。
先前无数人曾开坛布法,但这位邪魔丝毫不惧,披头散发,满面怒容,形同鬼魅,被锁在铁链里怒吼。
这还是大家第次看见他身上没有锁着镣铐,衣冠齐整,神情平静地步行于人前。
只见那位周娘子穿着身素黑色素色男式长袍,领口露出截白色里衣,衬得肤色如雪,她把头青丝像男子样在头上梳个锥髻,柳眉深锁,凤目凄凄,撩下摆在桌边坐下,习惯性地将脊背挺得笔直。明明是弱柳扶风之躯,却不堕金戈铁马之势。
“是这样,”袁香儿对他说道,“希望你能将来到这里详细过程细说遍。此间不凡前辈高人,大家商讨下,或能想出两全之法。”
袁香儿知道自己不论理论知识,还是实战经验都远远不足。而周德运请这多法师术士,总不可能全都是骗子,想必也有不少有真本事人存在。大家起集思广益,可能更能够找出解决问题办法。她希望是能够尽快帮到他人,倒并不在乎个人是否扬名立万。
那位周娘子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那日在战场之上,中贼人箭,周身剧痛,挣不住从马上滚落下来。”
他身负重伤地滚落在黄尘中,起身之后只觉身边白茫茫片,不见天日,他在这片迷雾中浑浑噩噩走许久,寻觅不得出路,也忘记身在何处。某日突然在白雾间遇到女子蹲于路边嘤嘤哭泣,询之,此女言曰,成婚多年,上侍公婆,下育小姑。因夫君只好雅谈高卧,不喜繁杂庶务,是以家宅琐事,内外庶务,均由她力承担,妥帖打理。只是多年未能生育,因而被公婆时时责骂,夫君厌弃,他人嘲笑。
只觉女子存于天地之间,何其难也,是以在此哭泣。
周德运听到这里,急忙说道:“并无嫌弃娘子之意,只是周家只有脉单传,未免急切些,偶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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