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唉声叹气:“倒也问,却又不肯明言,说是以女子之身愧见亲朋旧故。何况拙荆乃是在下三媒六聘娶进门娘子,正经夫妻,如果能轻易让她离去?”
他悄悄打量袁香儿,见这位姑娘鬓挽青云,眉分新月,神彩异常,心知非是凡俗之人。不免暗暗遗憾,听说这位是自然先生唯弟子,可惜却是位年幼女弟子,若是男子,怎也将他请上请,但凡得先生真传之二,好歹也能有个盼头。
周生充满失望地离去,留下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红漆木匣子作为谢仪。
袁香儿推开匣子,只见里面打几个小格,整整齐齐摆着金条银锭珠玉首饰若干。
云娘看眼,倒也不以为意,自顾着开开心心去给带回来小鸡搭个新鸡窝,似乎盒子金银珠宝还不如
命。”
云娘看着他,思索半日,方才恍然想起,以袖掩口惊讶地道,“原来是你啊,当年你不过是个十岁不到孩童,想不到如今都这样大。”
周生连连打恭,“娘子倒是和从前般无二,不曾想娘子还记得小人。当时幸得先生道法超然,救下小人性命。小人这些年心中时时记挂先生恩德,不敢或忘。百般周折打探到恩人仙址,特特前来拜会。”
云娘便将人让进院子来,也不进屋,只在梧桐树下石桌上入座。
那位周生在云娘面前十分拘谨,以晚辈自居,不敢平坐,只是站着回话。
二人聊起往事,袁香儿在旁听,知道这个叫周生男子年幼时曾经得过场大病,父母遍求名医,药石无效,几乎就要准备丧事。多亏自然先生携妻子云游时途经此地,出手相助,方才幸免于难。
如今过十五年,当时十岁孩童早已成家立业,娶妻室。周家祖上曾经为官,留有余荫,家境殷实。本来日子过得十分顺遂。可惜数月之前,妻子林氏不知怎,突然得臆症,言行粗鄙,口吐狂言,声称自己并非女子,乃是驻守边关大将军,非但不让周生再亲近半步,反而拳将他从卧房中打出来。
几个月来,周家求神问道,折腾得家里鸡飞狗跳,不仅不见效果,反倒使得那位林氏更加,bao躁。如今没奈何,周生只能将妻子用铁索捆在房中,等闲不敢进身,日子过得实是凄苦。
“这可真是……件奇闻,可惜对这些窍不通,也帮不上你忙。”云娘宽慰他道,“这世间之大,能人众多,远胜外子之人大有人在。你再多方寻访,必有解决之道。”
袁香儿从旁插句话:“若是实在解决不,你问她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如若无误,放她自行离去也就是,何必把人捆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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