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简宁到底是从哪儿过来?
还会……再走吗?
晏路看眼贺灼,和抱着他庄简宁,感觉不用他操什心,便大步往毛君身边走。
夺过他抵在贺夫人颈部锋利瓷片,往地上扔,小心地喊声,“君哥,你还好吗?”
贺夫人被吓跑三魂七魄这才缓缓归位,昏迷十年,刚醒不久,体力本就不如常人,受这半天刺激,精神渐渐不支。
晏路和贺灼同时喊出声。
晏路是怕他情绪失控,手中碎片下秒就要扎穿贺夫人喉咙。
贺灼则是不想被掀开那些血淋淋过往,尤其不想被庄简宁听见。
庄简宁两手用力拉拽贺灼胳膊,猛地从紧抱着他怀里探出头,眼角通红,眼眶里片湿润。
看着贺灼脸时,心疼几乎连呼吸都停,他站起身,弯下腰用手兜住贺灼脑后,把他往自己颈窝里按,声音轻颤地呢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来太晚,应该早点儿过来,好想早点儿过来。”
瓷器碎片顿时炸开。
贺灼反应很快,立即又将气浑身发抖庄简宁紧紧护在怀中。
毛君砸很准,绝大多数碎片都朝病床飞去,贺夫人脸上和手臂上也被扎好几块。
剧变之下,她又痛又慌,立马禁声,连尖叫都被堵在嗓子眼里。
晏路也被吓到,他认识毛君近十年,这人永远副慵懒闲适贵公子模样,连眉头都很少皱。
脸上和胳膊上又传来钻心剧痛,她缓缓抬手摸下脸,看着手中鲜血再次惊叫出声。
声音虚弱低沉,像是生锈锯子寸寸地磨着钢丝。
眼神也没之前神采,变得迟钝又木然。
晏路怕她再度昏迷,当机立断地按呼叫器,“让主治医生过来。”
李助接到通知,火速安排,主治医生和副手进来时,晏路只道:“病人情绪失控,打碎花瓶。”
贺灼不关心贺夫人伤势,没性命之忧就行。
也并不奇怪毛君所作所为,这人从小性子里就有股天不怕地不怕狠劲。
他全部关注点都在庄简宁说出话里。
来太晚。
应该早点儿过来。
毛君穿着双底子很薄真皮软鞋,没管地上碎片,就那大踏步走到病床前,猛地拉出片扎进贺夫人脸上瓷器碎片,看着苍白脸上如注鲜血,咬着牙冷笑道:
“韬光养晦!你让个七八岁小孩去韬光养晦!看见他学习就撕他书,考试稍微考好点回家就要受你毒打,为不让他长个子,连饭都不给吃饱!”
他用他这辈子最大恶意,诅咒道:“这句话已经憋20年,你才该死!”
“毛君。”
“毛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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