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从絮眉头挑,快步走进榻边,把扣住相重镜脚踝。
相重镜吓跳,浑身抖,那脚踝上已经恢复原状金铃倏地响,叮铛声如风铃般,仿佛能刺破顾从絮耳膜。
相重镜立马手忙脚乱地将锦被往身上盖,但他时着急只盖住肩头,露出半张通红侧脸和鲜红欲滴耳垂。
见到他这番模样,顾从絮就知道,他淡淡道:“你醒,还记得方才事吗?”
相重镜头回察觉到羞耻得要哭出来是什感觉,他拼命蜷缩着身子往锦被里缩,喉中发出声求饶似呜咽,羞愤欲死。
云砚里小声道:“娘亲在为你解围呢。”
顾从絮手中龙化缓缓消退,他甩甩手,蹙眉道:“多谢——他方才那句话是什意思?”
什叫迟早有日,他会害死相重镜?
云砚里摇头:“也不知,但父尊似乎对九州三毒十分厌恶,八成只是讨厌你吧。”
顾从絮却不这认为。
短短几句话,她便隐约窥出相重镜在九州那些年必定过得异常悲惨。
被封在石棺六十年……
知雪重恍惚记起当年那人将他孩子扔到落川时,相重镜也是被关在小臂长小匣子里掉入那波涛汹涌水流中。
知雪重自认从不是个矫情爱哭人,但这才半日时间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悄无声息再次落下来。
云尊主最怕她泪,见状也跟着蹲下来,拧着眉头握住她手,熟练地哄她:“你看,云彩打雷。”
来道天雷劈死他吧。
云尊主那个眼神,分明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不像是对厌恶之人模样。
三毒龙?
那什三毒,和自己有什鬼关系?
顾从絮冥思苦想,连云砚里什时候回去都不知道,等到他从纷乱思绪中回过神,就瞧见原本乖乖坐在椅子上发呆相重镜此时已经踮着脚尖爬上塌,雪白脚踝露在外面,正在悄摸摸蹬着足尖往锦被里钻。
顾从絮:“……”
知雪重不看,依然轻声落泪。
云尊主这些年用自己头顶上只有知雪重能瞧见小云彩不知逗笑她多少回,这招骤然失效,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不知道该怎哄。
好在知雪重也不是需要旁人哄他人,很快就颤抖呼吸着站起身,撩着裙摆匆匆跑出去。
云尊主立刻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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