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心魔是什么呢?”纵雪青声音变得极其轻柔,“能和娘说说吗?”
宫梧桐僵在原地,脸上罕见的露出迷惘至极的神色,他怔怔看着面前雪白的墙许久,才喃喃道:“我我十一岁时瞧见了我的命数,四年前又看到了一次。”
纵雪青编发的手轻轻一顿,她也没有去追问宫梧桐看到的命数是什么,故作轻松道:“然后呢?”
“然后……”宫梧桐迷迷瞪瞪看着虚空半晌,
纵雪青道:“还嘴硬?你是我儿子,我哪能不知道你?”
宫梧桐沉默了一下,笑不出来了。
“是那天魔的事吗?”纵雪青来之前听了一耳朵,隐约听到宫梧桐和宫确说了这个,“你爹都说了,那天魔他和尘无暇会解决,你就不用操这份闲心了。”
宫梧桐说:“嗯,好。”
纵雪青已经将一股头发变成了麻花辫,看到他这个反应微微一拽,将宫梧桐的脑袋拽得微微一晃。
被自己拽得皱巴巴的衣襟上随意抚了抚,“脸皮真薄,你看梧桐就不尴尬,多好,随我。”
宫确:“……”
宫梧桐的确不尴尬,他就是觉得:“糟了,娘这个看脸的,只是一会功夫又被爹那张美色所迷惑,自己八成再告状也出不了多少气了。”
“过来。”纵雪青朝宫梧桐勾勾手,又对宫确道,“你先去那看看封印吧,不知怎么今日那些魔物比往常更加亢奋,离老远都能听到它们的嚎叫,吵死了。”
宫确知晓纵雪青要和宫梧桐谈“心事”了,便起身点点头:“好。”
“那肯定不是因为天魔了。”
纵雪青自顾自下了定论,她不像宫确那样不爱猜人的想法,相反,她心思细腻,见宫梧桐不想自己说,却又下意识地露出向旁人求救的神情,所以便极其有耐心地一个一个去猜那所谓的心事心结到底是什么。
“天魔能将人的心魔引出来,你和他打了照面,难道他是看出了你的心魔?”
宫梧桐跟着纵雪青的动作而摇摇晃晃的脑袋倏地一顿,哪怕满背铺满了墨发也依然能看出来他后背都僵住了。
纵雪青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是猜对了。
说罢,缓步离开,看也没看宫梧桐。
宫梧桐撇着嘴走过去,他本是要坐在宫确方才坐的位置,但纵雪青一抬手,他只好背对着纵雪青坐着,将满头刚刚洗干净的头发对着纵雪青,让他娘扎小辫玩。
纵雪青极爱打扮,宫梧桐那些爱臭美的毛病和本事全都是跟着他娘学的。
“和娘说说看,最近遇到了什么心事吗?”纵雪青一边以手为梳给他理头发一边开门见山道,“我的梧桐不是最爱美吗,怎么这回回来就这副蔫哒哒的样子?怪招人疼的哦。”
宫梧桐笑起来:“哪有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