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八月二十八。
晏聆真正生辰。
晏聆盯着那珠子看着看着,突然就“噗嗤”声笑出来。
盛焦抬头看他。
晏聆越笑声音越大,笑得嘴唇都在发抖,微微颤颤却什都没说出来,眼眶通红也没有泪水流下,他只是大笑。
盛焦并不看他,而是注视着用他所有积蓄挑选买下几颗漂亮灵珠,嘴唇轻动,低低发出几个别扭字。
“礼、物……”
晏聆呆。
乞巧时盛焦就想将这几颗珠子送给晏聆,只是那天晏聆突然走魂,整个诸行斋鸡飞狗跳,而后晏聆又像是变个人似成天魂不守舍颓然消极。
盛焦拖再拖,竟然直接拖个多月。
晏聆瞳孔倏地睁大。
刚才那瞬间同奚家同归于尽勇气瞬间被击散,他茫然又近乎带着丝隐秘怨恨看向盛焦,嘴唇发抖地轻动,问他。
“你来做什?”
为何要这时过来,硬生生让他无畏带上重枷锁。
盛焦怔,停在门口处犹豫半晌,突然转身想走。
晏聆很快就推翻这个念头,“等元婴好。”
金丹期修为对寻常修士来说极其强悍,但对于天衍相纹中州世家来说多如鸿毛,就算自爆也会被人阻拦。
他如今才十三岁便已是金丹期,用不几年便能结婴。
“闲听声”虽然只有听到万物声这个鸡肋能力,但终归是灵级相纹,对寻常人来说穷极生都达不到程度于他而言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
只要他想。
盛焦却觉得他在哭。
晏聆罔知所措:“……礼物?”
盛焦点头:“生辰。”
乞巧生辰时礼物。
晏聆呆呆看盛焦许久,才伸手将那几颗灵珠捏在掌心。
珠子被盛焦捏得温热,落在手中像是股暖流汇入晏聆心尖。
晏聆冷眼旁观,看着盛焦离去背影,心想:“这样才对。”
这世间没什能让他牵挂留恋,只是相识两三年同窗罢,连好友都算不上,凭什要成为他枷锁?
那瞬间,晏聆心瞬间被困在更深更重枷锁中。
只是盛焦身影突然去而复返,将伞丢快步走到窗棂处,把手中已经被他掌心温暖裹得滚烫珠子放在窗棂上。
晏聆愣愣,困惑眨眨眼。
深秋已至,桂花盛开馥郁香味弥漫整个诸行斋。
晏聆眸中无情无感,不再害怕生死,不畏惧环伺四周虎狼,也不担忧前尘未来。
将切能舍弃全部抛诸脑后,他已没什能失去。
晏聆安安静静听雨。
门扉处盛焦突然从烟煴雨雾中撑伞而来,少年人身形正在疾长,前几个月合身衣袍已小不少,他微微将伞抬起,和窗棂处晏聆对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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