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倏地一闪。
宛如一道雷光,照亮那道分神的脸。
温孤白淡然站在窗边,似笑非笑道:“就算日后东窗事发,你也不会受天衍雷谴。你自然不急。”
下一瞬,玉颓山伸出手朝他眉心倏地一点。
应琢浑身一僵,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傀儡那逼真的眼瞳倏地涣散,悄无声息化为玉石模样。
只是须臾,应琢放置在这具躯壳中的分神便已散去。
只剩一副木头空壳。
玉颓山笑吟吟地将这具木头傀儡变成一只小蜘蛛,让它趴在自己手背上,边逗边回了红尘为他准备的雅间。
在奚将阑身边却莫名被压了一头,有时他甚至觉得奚将阑比自己更像离相斋的人。
看着人畜无害吊儿郎当,实则乖僻邪谬。
应琢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将“檐下织”悄无声息地顺着红尘识君楼散发出去,慢吞吞地去寻奚将阑所在何方。
只是雪白蛛丝才刚探出去,突然像是被人捏住一般,轻轻一拽。
应琢倏地睁开眼眸,冷冷看向门口。
这是红尘识君楼最奢华的雅间,往往都是招待贵客仙君。
一掷千金点了五万盏云灯的玉仙君正姿态落拓不羁地坐着,桌案上放满琳琅满目的吃食,本该全是撩情香和胭脂水粉气息的雅间全是菜香。
玉颓山优哉游哉地盘膝刚坐下,一只飞燕悄无声息地飞来,原地化为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淡淡地道:“如何?”
玉颓山头也没抬,饶有兴致让小蜘蛛在他手背上爬来爬去,心不在焉地道:“温掌尊急什么,就算他拿到奚明淮的记忆,天衍珠也不会定你有罪。”
玉颓山黑衣白发,近乎半透明的手指捏着肉眼根本瞧不见的蛛丝,言笑晏晏地道:“哟,小蜘蛛,这么巧啊。”
应琢脸色一变,霍然起身。
玉颓山捏着马蹄糕啃了一口,面具下的视线上上下下将应琢打量一番,意有所指道:“你这具躯壳不错,我想拆一拆,看看也能不能也弄个新躯壳。”
这话太理所应当了,好似应琢这个躯体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应琢敏锐地察觉到此人来者不善,掌心猛地翻出一团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