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将阑彻底放下心来,赤着脚小跑几步,毫不客气挨到盛焦身边:“大人同有什旧仇吗?”
盛焦浑身僵,往旁边撤半步。
他已用灵力将右手虎口伤处强行抚平痊愈,但剑意依然四窜,没会便再次崩开,血痕顺着苍白手不住往下滴。
奚将阑心想,真可怜。
剑意硬生生在血肉中横冲直撞,撕开愈合骨血,简直是种刑罚折磨。
他缓过神后,抬头扫周遭,这才后知后觉此处竟是姑唱寺外围。
姑唱寺并非是座真正寺庙,而是玉川北境靠近雪山下佛寺旧址,因常年有灵物贩卖,逐渐聚集无数修士扎根落住。
姑唱寺外是片广袤无垠鬼林,满地纸钱黄纸,幽幽鬼火在山林间跳跃。
周围鬼气森森,时不时传来几声鬼泣鬼笑声,回荡在耳畔,让人汗毛直立。
“大人?”奚将阑察觉到不对,“您不是要带回獬豸宗吗?”
地侧身。
剑鞘倏地横扫出圈灵力,轰然将旁湖水轰得炸开数十丈雪白水花。
“你!”
奚将阑边“悼念”虞昙花边将长袍衣带系上,头墨发被冻成冰,他随手搓两下,冰渣粉末簌簌落下。
听到动静,他诧异抬头,瞧见男人背对着自己紧握着剑柄浑身紧绷模样,心道:“哦哦哦,此人和盛焦还真是同类人。”
这般想着,奚将阑无声叹息,突然抬手拽住盛焦手腕。
盛焦小臂瞬间紧绷,几乎克制不住灵力,将这病秧子直接甩到数里之外去。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奚将阑像是没察觉到他抗拒,眼眸好似带着钩子和盛焦对视眼,轻轻地说,“替大人将剑意引出来吧。”
盛焦依然收拢五指,将伤口藏起,漠然看他。
“这伤势看起来也有五六年。”奚将阑心生愧疚,直虚伪眼眸中难得带着些真情,“八成是年少无知时伤大人,您今日不计前嫌救性命,此等以德报怨之举,岂能再看
盛焦抬步朝着千层台阶走去,惜字如金:“先去姑唱寺。”
奚将阑弯着眼眸笑起来。
天无绝人之路,酆聿也在姑唱寺。
也不知道今日姑唱寺到底贩卖什灵物,能让此人不管夜长梦多也要带着他个罪犯过去。
反正只要找到姓酆冤大头,自己肯定能从此人手中逃脱。
连看人脱个衣服都害臊。
姓奚厚脸皮已经不知害羞为何物,随意穿好外袍,又将厚厚鹤氅裹好,笑着说:“大人是在非礼勿视吗?”
盛焦言不发,抬步就走。
奚将阑哈哈大笑,也溜达着跟上去。
獬豸宗衣袍上有银线暗纹,织成冷暖不侵阵法,奚将阑几乎冻僵身子逐渐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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