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衍学宫时,酆聿也爱操控厉鬼去叫其他人起床,每日清晨诸行斋都能听到串此起彼伏惨叫和怒骂。
没想到这多年,酆聿恶趣味依然没变。
奚将阑撑起身,抬头看去。
果不其然,酆聿倚着门框,长腿蹬在半开门上,懒洋洋道:“睡这久,还以为你死呢。”
因他逆着光,奚将阑没辨认出他唇形,但他解酆聿嘴里从来说不出什好听话,从善如流地道:“勉强还活着……你怎还在这儿?”
奚将阑瞳孔剧缩,眼睁睁看着那雷朝着自己眉心落下。
只是下瞬,那能将人击成齑粉天雷却像是股春风,轻轻抚过他额前乱发。
墨发胡乱翻飞中,似乎有个蜻蜓点水吻落在他眉心。
奚将阑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捂住右肩。
诡异至极梦,短暂得好似只是瞬。
鬼气森森雾气中,盛焦袭墨衣好似要融于墨似黑暗中,宛如高高在上神祇,居高临下冰冷注视着他。
——突然,他开口说什。
“天道大人”难得亲开尊口说话,但奈何奚将阑是个聋子,梦中耳畔只有无边无际死寂,个字都没听清。
只能隐约辨认唇形,知道他在叫自己名字。
奚绝。
万灵石悬赏呢,你就躺在尸骨上享乐好,不在意,真不在意。”
酆聿:“……”
酆聿手轻轻探向鬼刀,似乎想拔剑削他。
奚将阑使出杀手锏,“呜哇”声吐出口血,心神俱伤地晕。
酆聿:“……”
酆聿又说句什。
奚将阑没看清,只好随口敷衍道:“哦,把耳饰还给,那可是最值钱东西。”
酆聿抬步走过来,嗤笑道:“几颗廉价破珠子能值什钱,买堆给你打水漂玩。”
外面已是清晨。
煞白光从窗外映来,飘来浓烈桂花香。
奚将阑耳畔死寂,手胡乱在枕头上摸两下,却摸到只冰凉手。
只美貌艳鬼正趴在床边,见他醒来嘻嘻笑,惨白手勾着那枚璎珞扣耳饰,幽幽飘到门口。
奚将阑:“……”
“咔”。
盛焦手腕上垂着串雷纹天衍珠无风而动,整齐划飞快旋转,最后百零八颗珠子悉数停留在同个字上。
诛。
道天雷遽然劈下。
轰隆——
酆聿气得要命,但还是因“重生”之事,不能任由他去死。
他冷冷瞪装死奚将阑眼。
真是欠他。
奚将阑眯着眼睛瞧见酆聿阴沉着脸拿着犀角灯,似乎是给他寻虞昙花,这才满意地翻个身,舒舒服服地睡过去。
不知是不是说到盛焦次数有点多,少年盛焦误入奚将阑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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