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第次受重伤,是被自己扛回来。
如今,阿云已经不在。
许多熟悉面孔也都消失不见。
奴隶生命,和蝼蚁般不值钱。但他们每个人明明都是那鲜活生命,都曾经那顽强渴望着活下去。
阿凤褪下上衣,背对着墨桥生而坐。
他默默叹息声,把带来食物和药品放在床上,打算离开。
“你来干什?”
门外响起道冰冷声音。
阿凤身上披着衣物,手扶着门框,倚在门边。
清冷月色,照在他毫无血色面庞上,显得格外苍白。
日早上再吃就好。这些还是带去给阿凤把。
趁着夜色,墨桥生向威北侯临时落脚驿馆而去。
昨日威北侯华宇直入城时候,墨桥生在随行人员中见到阿凤身影。
阿凤在战场上伤得很重,状态似乎不太好。
威北侯华宇直及其随行人员,被程千叶安顿在座轩昂壮丽大宅之内。
“桥生,虽然遇到好主人。但你定不要忘,们始终是个奴隶。”他清冷声音响起。
“奴隶对主人来说,只是个玩具,份财产,既然他对你再好,你也只是个珍贵点玩具而已。”看不见表情时候,阿凤声音似乎柔和许多,“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作为主人他随时都能舍弃你,变卖你。曾经……”
阿凤闭上嘴。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曾经不止有个名字,还有个姓,个主人赐予姓。
他走进屋内,推开墨桥生,看着床上东西,冷冰冰道:“既然找到好主人,还回到这种地方来干什。”
阿凤性格惯来如此,墨桥生对他冷嘲热讽不以为意,按着他肩膀让他坐在床上,打开药瓶为他上药。
这几年来,每次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勉强挣得性命伙伴,都是这样相互拉扯把。
虽然活得痛苦,但每个人都依旧期望能活久点。
墨桥生记起自己第次上战场,就是被当时已是老兵阿凤扛回来。那时他们没有药,阿凤扯下截衣物,勉强止住他腹部流血不止巨大伤口。
墨桥生用角主人赏赐碎银子,敲开那宅院侧门。
守门侍卫认得他,收他好处,便随便使唤个奴隶领着墨桥生往外院倒座房去。
那是间小小隔间,除张腐朽板床,条破烂毛毡毯外别无他物。地板上留着团黑褐色血迹,屋内空无人。
墨桥生看着这间屋子,回想起自己曾经在泥沼中挣扎日子。明明只有个把月,就好像已是许久之前事。
天底下奴隶如此之多,何其有幸,能被上天眷顾,遇到那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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