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李友训斥让张鼐左右亲兵都有些气愤起来,他们这样勇猛杀敌,被数重敌人围攻,才刚刚辛苦突围杀出来,怎就又被自己人训斥起来?
张鼐贵为大顺开国侯爵,地位远在李友之上,却被李大眼当成个不成熟、不懂事孩子责备,这也很让张鼐挂不住脸。
义侯脸色不豫,勉强争辩道:“……时杀虏激愤,只叫张皮绠为掩护侧翼。”
李友皱起眉头,他绰号叫做李大眼,其实已经瞎过颗眼睛,但剩下颗眼睛,直凝视着张鼐,也让后者感到如芒在背:
“儿戏!今日两军交战,事关数十万将士性命所在,岂容儿戏?”
接着又目测和计算着后营步卒徐徐向前压上速度。他猛地将指挥用旗帜向下挥,守候在李过身边后营副将马重禧立即就带着队亲卫骑兵阵旋风似地迎头撞上去,加入战场之中。
刀枪铿锵相击,马嘶人叫,乱成团,但随即战线又立即变得分明起来。
先前掠阵顺军重骑已经全部退到大顺方战线,多铎则也收束清兵追击步伐,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八旗军战线稳固。
从左右两翼夹击过来吴三桂又掉转马头,退潮般撤下去,让开中间道路,重新回到清军右翼位置上——也就是获鹿战场北面。
张鼐和张皮绠,各自带着些亲兵冲入李过军中。他们两人身上都已经负有伤痕,张鼐刚刚被满洲人围在军中,深深陷阵,所以伤势又比张皮绠重得多,已经到血满战袖地步。
李过也把指挥旗交到亲兵手中,温言道:“你们看,陛下黄伞正在移动过来……大顺军将要全线出击,这正是用到双喜腔血勇时候,倒也不必苛责
义侯驻马在李过身前,笑道:“过哥!御营要全线出击吗?和皮绠才刚刚掠阵试敌人兵锋,估计杀伤二三千狗鞑子吧!”
李过还没有说话,另位来自中营将领李友就赶到军前,训斥道:
“双喜,你是杀晕头!陛下让你带精骑掠阵,试试鞑子实力。你怎这样脱离大军,孤军冒进?深入东虏战线如此之深,如果不是张皮绠破阵相救,差点就陷在清军阵中,不能自拔。这真是胡闹!”
李友在李自成称帝时,虽然仅被封为伯爵,不似张鼐义侯侯爵地位尊贵显赫。可是李友与李自成是远方亲戚关系,二人同辈论交,张鼐过去还叫做李双喜时候,是李自成义子,李友当然就习惯以叔伯身份看待张鼐。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过去李双喜自可以任由李大眼训斥,现在义侯张鼐,就轮不到武阳伯李友这样不留情面地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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