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来都是无不能示人之处嘛。”
李来亨对自己这种判断和定位,就实在令人不知道准确与否。他笑眯眯地将门窗打开,郧西这场夏雨已经小许多,竹溪高山峻岭、深林草木全部显露出秦巴大山所固有那种莽荒魅力。
“不知道郧阳战事现在如何?”
他站在竹溪县行辕庭院中间,雨水刚过,草木翠绿分明。这座行辕是县衙别院改建而成,三年前李来亨还在竹溪县做民夫时就已经存在,只是当时恐怕谁都不会想到,仅仅三年以后,这里就会变成江淮经略使、前营制将军落脚之地。
李来亨正挂心着郧阳方面战事,张皮绠就把李茂春斩关出逃,然后郧阳城内王光恩和惠登相相继火并出奔消息送过来。
如同崇祯那般,因此便与臣下结仇,甚至到不死不休地步。
崇祯皇帝就是属于那种明明身处上位,可是却毫无上位者思考方式和处事做法人。皇帝身居九重之上,本应该高屋建瓴,从全局出发掌握形势,而非斤斤计较地去和臣下玩权力斗争游戏。
上位者既是裁判又是选手,即便斗赢臣下,也只是再换个相同本质人上台罢。
嘉靖皇帝权斗艺术不知比崇祯高明多少倍,可是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要等裕王来收拾那堆烂摊子吗!
李来亨将送给方以仁和顾君恩两人回信全部写好后,就让张皮绠派人送去襄阳。张皮绠则奇道:“不用再给高大帅回信吗?”
“花关索和混天星本性不改,还是咱们老熟人、老朋友呀。只是可怜个高斗枢,居然被他们裹挟带走,恐怕是遂不他杀身成仁愿望啦,可惜、可惜。”
李来亨从张皮绠手中接过战报,细细看过两遍以后,就摇头不止。李茂春逃走以后,惠登相也跟着溜,王光恩毫无办法也只能强行带走高斗枢——这倒还有点良心呢!
苗里琛矿徒兵动作很快,趁着官军逃走机会加速穴地爆破,基本上在同时间炸塌郧阳两座城门楼。闯军士兵随即如海潮般涌入城内,花关索和混天星虽然跑得够快,但他们手下还是让闯军活捉不少,
“嗯,不必。”
李来亨微微笑,命人将笔墨书信收好。方以仁和顾君恩都是他幕臣,高功虽然已经长期位居自己之下,可是本质上他和高功都是李自成“臣下”,两人在本质地位上是“等夷”。
所以李来亨当然不可能像对待方以仁和顾君恩那样地去对待高功,但他相信高功为人,相信自己这位舅公绝不是个汲汲于权术“小人”。
对待“君子”、“正人”,最好方式还是示之以诚。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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