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知道自从杨嗣昌提出攘外必先安内战略以后,崇祯就打定和东虏议和,集中力量先平定流寇主意。可是有明朝,虽然也有过也先、达延汗、俺答汗前例,可终究没有出现过明确、公开同胡人议和皇帝。
自命欲为救时天子崇祯,岂能容忍自己贤名沾染如此污秽?
所以皇上是有心议和,但定要先想出个类似隆庆和议那样办法,起码不能丢掉大明和天子——主要是天子——面子。
谢升无意中把崇祯皇帝内心想法捅出去,陈新甲估计这将立即在朝野上引起轩然大波。不过这也是陈新甲有意为之,自从杨嗣昌死后,陈新甲就跻身成为皇帝身边最贴心重臣之。
他用谢升做牺牲品,引出议和话题,方面是
重、持重!?劳师糜饷为兵家之大忌,难道洪承畴竟不明白?如此作为,岂能解锦州之围?”
陈新甲知道崇祯极为心疼钱粮消耗,圣天子虽然对待亲戚藩王不薄,可是聚集在宁远附近十几万大军并非宗室,每天就那样坐守关城、空耗粮饷,皇上怎受得?
他因此说道:“陛下所虑甚是。倘若将士锐气消磨,出师无功,殊非国家之利。”
崇祯走下高台,手背在身后,绕着陈新甲走两圈。想起当年他处决袁崇焕时,祖大寿擅自逃回关城做法,心有余悸道:“祖大寿原不十分可靠,倘若解围稍迟,他献出锦州投降,如何是好?”
崇祯握住拳头,又咬牙说:“粮饷筹来不易,万耗尽,再筹更难。更何况朝廷急待关外迅速战,解锦州之围,好将几支精兵调回关内,剿灭闯献。卿可将朕用兵苦心,檄告洪承畴知道,催他赶快向锦州进兵。”
天子双眼因长年累月劳累而布满血丝,他天资聪颖,记忆力过人,脑中立刻又回忆起洪承畴和祖大寿过去惹他不满过些琐事。
于是便又和陈新甲商议,如何逼使洪承畴尽快进军。他还召来曹化淳,要多派可靠内侍到宁远去:“这个可恼洪承畴,定要想方设法,令他尽快出关!东厂要派侦事人到宁远去调查,洪承畴是否与东虏有议款行为?他不立即出关,再拖延时间,岂非是成建奴*细?”
崇祯用力拍桌子,大骂道:“谁要是葬送八总兵这支精锐军队,谁就是大明最大罪人,谁就是东虏最大*细!”
跪伏在地上陈新甲,小心翼翼抬起头来,同崇祯说道:“昨天大学士谢升在朝房中,同几个朝臣说皇上欲同东虏求和……此事,如何处置?”
崇祯脸色大变,怒气填胸,他右手颤抖着按在桌子上,沉声道:“你确定谢升说是求和二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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