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来亨突然想到些什,捡起根树枝,边在地上写写画画,边问道:“你就是统带炮兵之人?文人却统带官兵,而且炮击如此神准,你是否懂得数学?”
写就是那啥子湖广巡抚方孔钱!”
“什方孔钱,那是方孔炤。”李来亨挑挑眉毛,接过邸报仔细看两眼后,微微惊,转而将邸报抖在书办面前说道,“是不知道你和方巡抚是什关系,不过看来们督师阁部大人,并不在意你们方氏如何。”
书办听得心惊,隐隐感到阵不安。直到李来亨将那张邸钞抖开在他面前时候,他才看清楚,上面赫然写着湖广巡抚方孔炤“明系玩寇失机,著革职,锦衣卫拿解来京究问,员缺即日就近推补”,下面又补充有行小字,写着方孔炤“故纵取咎,居然畏罪z.sha,其署官如确查有失援先逃者,立斩军前”。
他瞬间几乎站立不住,要昏倒在地,还是被张皮绠给把扶住。张皮绠扶住书办只手,疑惑问道:“你这打杂,还能和巡抚大官有什关系?”
“哼!”李来亨冷哼声,将邸钞收起,说道,“你实话实说吧,你究竟是方巡抚什人?看放你回襄阳也毫无益处,邸钞里杨嗣昌明白写着‘其署官如确查有失援先逃者,立斩军前’。你就是方巡抚署官吧?这次香油坪官军大败,责任分明在杨嗣昌身上,这份邸钞里却千方百计将责任归结到方巡抚人身上。显然杨督师是要你们做替罪羔羊,他有尚方宝剑在手,可以便宜行事。你觉得你回到襄阳,杨督师还会放过你吗?”
书办浑身颤抖,哪怕张皮绠扶着他,他也终于站立不住,整个人瘫软坐到地上。他脸生无可恋样子,口中喃喃道:“不、不可能……皇上岂会如此不念前功,杨督师和们方家是世交,他岂会这样不念旧情……
但过会儿,书办似乎还是认清现实,彻底绝望,“学生……叫方以仁,是巡抚侄子。你们要找统带炮兵之人,就是。”
他将衣领向下抓,亮出脖子来,木然说道:“与义军为难至此,早知道没有生路。伯父既死于杨嗣昌之手,他深怀圣眷,哪里斗得过他?回到襄阳,定会被杨嗣昌借口阵前逃亡杀死。你们要杀便干脆杀吧,被你们这些流寇杀掉,好歹也是死于王事,不负生抱负!”
“哦?”李来亨更加饶有兴味地看着方以仁,他笑道,“你若想死于王事,开始便说出真名实姓便可,何必躲躲藏藏?”
方以仁面上红,有些尴尬。毕竟若非他靠山方孔炤死,方以仁自然想还是忍辱求生,忍时之辱,等海阔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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