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肖逸察觉温热液体就要滚落,又不愿被摄像机拍下,他索性将被子往身上盖,将自己脸闷在其中。
他头脑发空地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喃喃:“还真是他亲儿子……”连思维方式都如出辙。
他们是不用做亲子鉴定那种亲,差别是楚家栋已经老,楚肖逸还年轻着。
楚肖逸唯庆幸是,他当初没在兴趣班上混日子,或许是怀着跟父亲赌气念头,反倒学得格外认真。如果他无所成地知道此事,恐怕此时又要崩溃,没法在家里待下去。
楚肖逸正窝在床上黯然神伤,卧室门却小小地敞开条缝,门后露出鬼鬼祟祟小脑袋。楚肖肖手握着轻巧摄像机,手推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往里溜。
又不懂音乐,甚至他们至今不确定兴趣班对楚肖逸唱跳生涯有无帮助。
楚肖逸闻言,他胸腔内突然涌上窒息般酸楚,难以发出任何声音。世界上哪有什精英父母或凡人父母,不过是能力范围差异,可怜天下父母心罢。
有父母能将家庭和工作两全,有父母光是支撑起家庭,便已经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吃饱都算困难,还能强求什呢?
楚家栋和肖碧现在或许是精英父母,但他们以前也不过是苦苦挣扎凡人父母。教育就像是赌博,谁都不知道哪些条件是必要项,只能疯狂地向上堆积可能性。
安妮妈妈无法确定安妮未来,楚家栋和肖碧也无法确定子女未来。他们当然知道有些东西或许不必要,但人只要坐在赌局旁边,谁又能置身事外呢?更何况赌是儿女未来。
楚肖逸听到奇怪动静,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警觉道:“谁?”
楚肖肖露出大为遗憾神色:“他们说你可能哭,本来想看热闹。”
楚
有些人咬紧牙关,能为子女提供最好条件,他们哪敢管结果如何,只求问心无愧;有些人拼尽全力,也拿不出份好条件,那或许是更漫长持久苦涩和悔恨。
子女会为自己无力而无颜面对父母,父母又何尝不会为自己无能而感到愧对子女,感情永远是双向。
肖碧看出大儿子情绪起伏,她也安静地离开卧室,给他留出独立空间。四下无人,楚肖逸终于忍不住鼻酸,又气又笑地骂道:“这都是什烂人啊,花钱还讨不到好……”
楚肖逸当然会误解父亲态度,因为他童年向对方展示音乐时,永远只会得到叱责、排斥和不屑。现在想来,楚家栋那时或许就跟幼稚自己样,不想在孩子面前丢掉脸面,只能不懂装懂地大肆指点。
楚肖逸在妹妹面前假装懂外语,楚家栋在儿子面前假装懂音乐,全是虚张声势地维护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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