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只是对萧添采摊开手:“进退不决,当以进为先。”
萧添采递过瓷瓶。
庾晚音已顾不得其他,全凭着本能去解夏侯澹绷带,然而气力不济,摸索半天都解不开。
萧添采既然开头,也就不再瞻前顾后,索性上前帮着取下绷带,露出夏侯澹纵横伤口。
庾晚音深吸口气,勉强举起瓷瓶。
庾晚音坐在夏侯澹床边,已是摇摇欲坠,旁边跪几个束手无策太医。她没有理会太医,只问萧添采:“能用?”
这瓶来路不明玩意,能救回皇帝吗?万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直接让人,bao毙呢?
萧添采冷汗涔涔,不敢点头,转向跪在旁老太医:“师父以为如何?”
老太医颤颤巍巍:“这……需要些时日查验……”
然而他们没有时间。
音耗费毕生演技,露出脸恐惧与绝望,颤抖着藏起瓷瓶,走出寝宫。
她离开哑女视线,十二就带着几名暗卫冒出来,紧张地搀住她:“娘娘。”
庾晚音加快脚步走向偏殿:“去制住哑女,留活口。让萧添采打开药箱等着。”
偏殿。
萧添采从瓷瓶中倒出点药粉,反复嗅闻验看,情急之下甚至送入口中尝点儿:“像,很像。”
床上夏侯澹忽然睫毛颤。
满室死寂中,他慢慢撑开眼帘,没有焦距目光虚虚地投向床侧。
庾晚音发着抖,视野开始昏黑下去。在她旁边,是面无血色、气息急促夏侯澹。
萧添采绝望地收回视线。旦皇后倒下,想必宫中更无人敢拍板对皇帝用药,承担意图弑君罪名。
他咬咬牙,正要开口——
“拿来。”庾晚音道。
萧添采愣,老太医已经开始劝阻:“请娘娘三思啊!”
他又从药箱里取出只试药用耗子,以匕首划开道口子,将药粉洒上去。那耗子登时血流如注,汩汩不绝,再洒金疮药,也丝毫没有止血迹象。
萧添采抹把冷汗,宣布道:“与上次燕国刺客剑上淬毒非常相似,会让人血流不止,不愈而亡。臣能尝出其中几味药材,与残存古方相符。”
图尔说过,那毒是羌国女王留下。
正是因为夏侯澹上次被刺后不仅没死,还度头痛减轻,才让他们有以毒攻毒主意。然而羌国女王共只留那点,图尔已经用尽,又复原不出药方,这才需要上天入地去寻。
岂知今日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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