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晚音手执烛台,静静站在铁栏外。绯红烛光自下而上映在她姣好脸上,莫名透出丝阴森。
暗室既无窗户,也不点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更无从判断时间流逝。
空气中弥漫着股恶臭。
夏侯泊轮椅早就被收走,双手也被缚住,只能躺在潮湿草垛上。或许是因为高烧,他已经逐渐感觉不到双腿剧痛。
除去排泄物臭味,他还能闻到某种挥之不去腐烂味儿——自己躯体正从内部开始腐败。
他汗出如浆,奄奄息,在黑暗中徒然地瞪大双眼。冥冥中他总有种错乱感,仿佛自己这生不该是这个走向、这个结局。
片刻,轻声让林玄英带走萧添采。她自己走到夏侯澹身边,拉住他手。彼此都冷得像冰。
夏侯澹:“明明已经告诉他,不是他故人之子。”
庾晚音:“……什时候?”
“最后次分别前。”
庾晚音在心底长长地叹息声:“北叔生命中寄托太少。也许在他心里,你已经是他孩子。所以……他是心甘情愿。”
不知何时,他坠入幻梦之中。
那是个逼真梦。梦里他头角峥嵘,算无遗策地弄死太后与皇帝。旱灾来时,举国饿殍无数,民不聊生;燕国趁虚而入,烧杀掳掠。但他,文治武功摄政王,举打退来敌,又凭着至高声望,带领大夏百姓熬过艰难岁月,最终由太子禅让皇位,成代明主。
他踌躇满志地睥睨天下,身边似乎还站着道纤细倩影。他以为那是庾晚音,然而转头过去时,却怎也看不清对方面容。
正自疑惑,盆冰水兜头而下,他摔回牢笼地面。
夏侯泊眯着眼睛转头望去。
不知过去多久,林玄英又回来,见他俩还站在棺椁边,摇摇头,径自上前运力推上棺盖:“别看。算算日子,师父这段时间也该出关,去给他送封信。他跟北师兄是至交好友,这棺椁在何处下葬,得听听他主意。”
他拍拍夏侯澹:“师父很厉害,算准很多事,或许他对你身上毒也有良策。行,别站着,要不给你找个没人地儿,痛快哭场?”
夏侯澹转个身,眼眶却是干燥:“看好夏侯泊,可千万别让他死。得好好计划下,怎款待他。”
夏侯泊被关进天牢最深处间暗室,享受由皇家暗卫亲自看守奢侈待遇。
这些暗卫在原作中也跟随夏侯澹到最后刻,直到被端王赶尽杀绝。这次,乾坤扭转,他们倒是得以幸存。然而他们每个人都是北舟亲自训练出来,见到夏侯泊,个个恨得咬牙切齿,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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