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余家发生事情很多。似乎是三兄弟父亲更加病重,不仅是两个儿子,还有几个堂兄弟家全都蠢蠢欲动。两个兄长都来书楼看过余椒,来软来硬都有,想逼迫三少爷自己出来承认放弃那份继承权。每次少爷们说话,房门都是关起来,里面发生什外面都不知道。可王兆还是能确定,余椒是被打。
这是挺过分。所以那天他去送东西时候,忍不住安慰孩子几句。“和余椒说话”是规章手册中不允许,但反正没别人知道,说就说。
不过他没得到回答。余椒大概睡,大概闷着头在哭。他也懒得自讨没趣,东西放下就走。
事情就出在这天晚上,当王兆再去送晚饭时候。
他拿着饭盒进去,结果床上椅子上全是空,就窗台
,被关入这个新地方。
王兆和他就是在老宅书楼里认识。
那时候他刚因为些事情退役,理由并不光荣,也没能找到新工作,于是就托朋友介绍个职位。起初以为是保安,过去才知道,是将个白化病小孩子看守在栋楼里。介绍他这个工作人显然也不清楚,但工作轻松,薪水又多,他也没什异议,成为老书楼看守之。
老宅书楼里是没有水电,他每天要带着蜡烛和水桶上去给这个小孩。这个孩子就叫余椒,脾气很差,少说话,大概因为常年被关在这里,整个人精神状态差塌糊涂。据说他是余家三少爷,不过因为父亲都病重、老太太身体不好,现在是两个哥哥在争家产,为以防万,就将这个最小弟弟先关起来。
按理来说,余椒人生差不多就该是这样——等两个哥哥决出胜负,可能会给他小笔钱,然后从北京城赶出去自生自灭;或是直接没声没息弄死,反正谁也不会记得。他从小就没能出去读书,功课都是余家请家教过来教,在这个世上,他就像是个幽灵,什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怜他人很多,帮他人却没有。世道就是这样,兄弟间斗得再惨烈都是别人家事,王兆要做,只是每天送蜡烛和水上去,放下,转身出来。书楼里所有门都是上锁,小孩要出入必须取得他们许可。
他们在来之前就被叮嘱过,对外只许说,余三少是性格乖张,自己把自己关在这栋楼里,钻研余家上辈人留下经卷。
而他也直是这样说、这样做。就好像喝水吃饭样简单,没有任何愧疚感。如果没有意外,他会直做这份工作直到余椒被转移走或是死,然后到余家当个保安,这过辈子。
如果没有意外话。
——而意外就发生在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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