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雅量。”李献感慨地长叹声,“隐居之后,常常如同复盘棋局样,重新回忆过往。谢大人料事如神、谋划周到,几乎像是未卜先知……有帝师在,才敢说再为陛下尽尽心,否则谁来都是没有用。”
“早已不会未卜先知。”谢玟道,“李老先生是为劝说留在萧玄谦身边?”
李献沉默不语,他两鬓花白,原本浑浊眼球忽然迸发出火星似恳切:“陛下不是没有治国能力,只是他性情太极端,无人约束,会出大事。”
“李老先生觉得,”谢玟问,“欠他什吗?”
李献被问得怔,神情产生瞬空白,旋即听到对方慢条斯理、温柔如水声音。
你没死,否则今朝国事家事,还不知道是什模样。”
谢玟眉目在灯影之下拢上层光,他温文尔雅中素来带着三分疏离清寂,此时烛火驱退冷意,仿佛他视线所照之处,尽是殷切多情期望、有股缠绵温和味道:“要是真死在那个雪天里,就是天下大乱也不干事。”
李献道:“今朝来,正是要问……你跟陛下真走到路途尽头,再无转圜之地吗?”
谢玟抬眸看他眼,指间转动着枚黑色棋子。
“帝师说句是,便回福州老家去,从此不问庙宇朝堂,任它洪水滔天。如若帝师还舍得为萧家天下舍身续命,身将死之躯,也愿意埋骨青山,竭力辅佐陛下。”
“应该什都不欠他。”他道,“萧玄谦想要桩桩件件,哪样没有给?还是非要让他折磨到心神空耗、死在他身边,才算还完报应。”李献哑口无言,他到这时才意识到——原来谢玟付出也是有限。
李献望着他眼睛,忽然想起数年前在自家宴会上事。那时陛下刚刚登基不久,就跟谢
这话与当年立场大相径庭,谢玟摩挲着棋子,轻声问道:“当年……”
“当年帝师跟陛下过从甚密。等老臣忧心谢大人有不臣之心,故而为此跟陛下闹到那个地步,但冷眼旁观这些年,才看明白萧家天下不是因帝师而败,而是因帝师才能再有生机。”
他说得并没有错。这本书原著结局惨烈无比,萧家人几乎断绝血脉,整个朝堂、京都、乃至于辐射到天下万民,都在水深火热战事里沦为亡国之奴……如果是原剧情,最直接幕后推手就是萧九,而这个最后被逼疯、残忍,bao虐反派,此刻正坐在皇位上,不仅有姐妹亲族、心腹臣子,还在尽职尽责地做个好皇帝。
因为谢玟希望他做个好皇帝。
“李老先生。”谢玟斟酌道,“当年之事,并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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