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再多裂痕,也没有今夜冲击更大,谢玟几乎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呼吸时空气都冰凉彻骨:“你……”
“没有资格不是,”萧玄谦眉目在火光中明灭不定,他喃喃自语,好像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旨意下,人也死,你什办法都没有。”
他手下纸燃成飞灰,攥在他手心书信上正是眼熟字迹,那是萧天柔向先帝表明心意字句,滚热火最后烧到他手心里,萧玄谦没有动,直到书信化为灰烬,他掌心灼伤流血,鲜红点滴地淌落桌面。
他在等老师责骂他、训斥他,或是等老师提醒他,别烧到手。
可是谢玟却只是从他身侧穿行而过,句话也没有说。彼时萧九尚且觉得,这是他要抓住对方、握紧对方必要过程……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觊觎他最重要人,没有好下场。
荷,荷塘之外,那条烟花柳巷里正有贵族子弟穿行,他自言自语道,“你真敢在面前说这些话,如此刚烈,果然是老师好知己。”
萧天柔定定地道:“光从身份来论,普天之下,只有你最不配。纵然你偷得几分怜爱……既然是偷,总有报应,早来晚来,总归会应在你身上。”
萧玄谦笑笑,盯着她道:“你觉得抢你吗?”
长公主忽然不说话,她匆促地别开眼,等再回头时,萧九已经离开凉亭。
之后某日,在谢玟回京途中,忽然听闻长公主成亲消息,他身侧与他共同治理水患大臣也同时得知,对他道:“公主终于放下她心中人?这真是件天大好事。”
谢玟连夜赶往荣园,见到因为蒙受屈辱打击、病不起萧天柔时,隐隐听到耳畔幻觉般地传来撕裂声,很久之后他才突然意识到,那是他们之间次又次长出裂纹、摔成碎片,次又次崩盘声音。
专断独行狼露出獠牙,即便没有刺向他,也让谢玟感觉到,他心在点滴地渗出血来。
谢玟原本也以为这是件好事。
朝野上下,但凡是能够见到他人,动辄对公主这项婚事都是大加赞赏,但新郎身份他几度询问,竟然无人得知。那夜紫微宫灯火通明,迎接他萧玄谦剪掉灯台上烛芯,眉目沉浸在片昏沉暗色里。
“她驸马啊……”萧玄谦垂着眼帘道,“随便选个世家子弟,但是那人当夜死在青楼里,马上风,不争气。”
这明明是如此清晰字句,谢玟却听得片茫然,每个字组合在起,都显得那陌生。
“喜事办完,就办丧事。”萧玄谦从案边拿起叠纸,放在火苗上燃烧,“老师,她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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