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父亲领师兄回来时场景,江折柳从小就长得好看,但是话少孤僻,又勤奋努力,看起来特立独行,总是被那些心怀嫉妒同门欺负讽刺,只不过师兄贯不搭理这些事,祝无心几乎没从他嘴里听到过句回话。
但他那时很讨厌那些人,他想要保护师兄,他到处跟人争辩,跟那些比他大孩子打架,也曾经在夜里悄悄地跑到师兄房间里安慰他,给他讲故事,说自己定会对他好,就算所有人都不
他对这种感觉很陌生,甚至还不明白这到底是种什样情感。他忍不住觉得自己要失去他……就像对方修补界膜那日——
江折柳青丝成雪,伸出衣袖那只手苍白纤细,脆弱得像是触即碎,在对方轻轻拂开他手时候,他就隐约涌起这种令人惶恐感觉……他怕师兄不要他。
祝无心茫然地移开视线,拨弄下药炉里碎渣,不知道他那时候……怎就会为个掌门之位,让师兄变成这个样子。
江折柳原来受这重伤。
他第次清晰地正视这个事实,从松木小楼间出来之后,就停在父亲灵冢之前。
终南山。
终南山风雪太冷,厚雪覆盖在墓碑上,再被寒风忽地吹走,向四周漫无目地散开。
雪花扑乱他身上那件青色道服。
祝无心停留在灵冢之前。
他再次来到这里,满腔都是刚刚才想通万千心绪,路上都在想怎才能让师兄原谅他,在想他自己做错事情,想求江折柳回来看看他,师兄从来没有抛下过他……这些隐蔽而不自知爱慕潜滋暗长,在阴郁角落生根发芽,狠狠地扎根进他血液里。
风雪太盛,大雪遮盖墓碑上字迹。祝无心伸出手,将厚重雪拂开,清理遍。
石碑上字是江折柳亲手刻,每个字都很沉,就像是要刻进他自己骨血里样。祝无心如今正视,才察觉到师兄隐而不露意思……他把父亲临终嘱托当成遗愿,而自己,是这份遗愿部分。
祝无心清理掉飞雪,跪在灵冢面前,俯下身磕个头。
“父亲。”
他父亲为维系凌霄派发展,而殚精竭虑几百年。是个温文忠厚、得到世人称赞君子。
让他亏欠与占有欲同蓬勃蔓延。
他不相信师兄会抛弃他。
但当祝无心来到这里时,却只看到空空荡荡小楼和竹苑,人去楼空,只剩下药炉里已经冷却残渣,还散发着苦涩气息。
他在那座小楼里待很久,坐在上次来时江折柳躺过藤椅对面。上面光滑如初,连点残余痕迹都没有。
祝无心觉得自己胸腔中涌起股难言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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