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迟说不出话,他任由对方揉捏指尖,从欣喜之余泛出许隐蔽愧疚。他低下头,垂落下来墨色长发随之从肩头荡下,顺着衣襟绣纹匍匐蜿蜒,像自陡崖之上冲荡滑落瀑布湍流,但又从中带着柔软味道。
“知道。”晏迟将殷璇手放在掌心捧起来,亲亲她手背,“只是深宫之内,时日长久,总觉得心生不忍。”
他越是在这里受到殷璇别样相待,就越能明白深宫日夜冷月寂空,越能明白年年岁岁苦痛煎熬,明白那些步步维艰挣扎与欲求。光阴之下斑驳古朴朱墙之上,上面俱是空耗青春和散落点点鲜血。
白驹过隙,场空梦。
手背上触感轻巧温柔,眼前人慢慢抬起眼,眼眸间蕴着风雨不变宁静,像是道潺潺流淌溪水细流。无论殷璇对他说什,他都会成不变地相信,完全地信任着她,也会袒露出自己最真切温顺面,从始至终。
话,是句毫无诚意谎言。她分明是听闻晏迟在这里,才踌躇反复、在层之隔地方读书听雨,可却又没有主动相见。
晏迟应声,并没有深究,而是道:“东吾脾气直,在延禧宫跟江情住在起,未免磕磕碰碰,不如将他迁宫离开,到别处也能更清净些。”
“迁江情?”殷璇问道。
“不是。”晏迟思考阵,“让东吾离开。周贵君太宁宫还空着。这两人若是分开,想必连兰君千岁都要松口气。”
殷璇修长指节叩击在桌案上,沉闷散漫地响片刻。
两不相疑,即是最深重绵长恩爱。
殷璇抬起手指,指尖触上对方形状优美下颔,在流畅下颔线边缘摩·挲须臾,忽地道:“原本在想,半月不见,你可否会恼怒吃醋,不理会,可到面前才知道,更怕是你忍下眼泪模样。眼望去,心痛不已。”
书册被翻两页,细雨有渐停之态,余晖漫过西方,夜幕初挂,星罗棋布。
晏迟听会儿,又悄悄地触
“不。再等等。”
晏迟稍稍怔,随后有些品味出对方意思,他迟疑须臾,低声问道:“你在等……等他犯错吗?”
“东吾是外族献礼,是不能轻易动。”殷璇看着他道,“你应当明白意思,有时候人被捧到最高地方,就越会做出超出原本预料事情。”
晏迟沉默半晌,道:“可东吾……他还是个没有长大孩子。他怎会懂这里面事情。你直不临幸,已经让东吾觉得,你不喜欢他。”
殷璇探过手,握住对方修长微冷手指,搁在掌心碾动,揉会儿,眸光不变地道:“难道在你心中,还喜欢其他任何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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