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砚鼻翼间满是属于他味道,低声道:“怀疑,踹过门,敲过门。”
曲砚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露出截瘦弱白皙脖颈,隐约还能看见淡青色血管,裴然指尖在曲砚后颈点点掠过,忽而感觉自己心有些蠢蠢欲动。
他前半生,从没遇见过曲砚这样人,心中陡然有兴趣。
灯红酒绿间,都是醉生梦死同类,她们有着各式各样面孔,带来感觉却都千篇律,现在回想起,脑海中只有倾倒酒杯和翻飞红裙。
裴然这样富家公子不讲真情,稍微点浅薄兴趣就可以令他们大张旗鼓直接追求,追上更好,追不上也没什损失。
不知道裴然躺多久,期间周沧明来踹过门,芝芝来敲过门,曲砚快将前半生将近二十年事尽数回忆完时,他身上热度终于减退,在呛人尘埃中咳嗽着苏醒。
裴然迷迷糊糊睁开眼,深色瞳孔闪过抹暗沉蓝紫,血肉依旧带着温度,心脏依旧在跳动,他视线缓缓聚焦,看清靠在门边曲砚。
他在看他,而他也在看他。
静默在空气中流淌。
许久后,裴然从地上缓缓起身,周身气质锋芒暗藏,不再似从前温润无害,他动动右边酸麻肩膀,然后深深看向曲砚,片刻后,开口叹道:“你又救次。”
已。
但后来上学,他还是被欺负那个。
他们都知道,曲砚是个妓女孩子,个得xing病妓女孩子,曲砚明明什都没做,在旁人眼中,却已经脏。
上课时候,后座会有人用圆规扎他背,喝水时候,会有人往他水杯里扔蟑螂,放学被人锁在卫生间整晚出不来,做好作业第二天全部被人撕烂。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不像个人。
裴然想,曲砚要是个女,多好,
最后个字,尾音有些沙沙撩人。
曲砚双手背在身后,指尖有下没下拨弄着插鞘,闻言正欲说些什,眼前忽然洒落片阴影,抬眼,正好对上裴然棱角分明下巴。
裴然望着曲砚黑漆漆发顶,低声问道:“躺多久?”
曲砚:“八个小时。”
裴然笑:“真够久,他们没怀疑吗?”
是畜生?
应该是吧,只有畜生才会过这种日子。
裴然躺在脏污地上,在尘埃跳动间与病毒抗争,曲砚躺在个充斥着浅淡薄荷味温暖怀抱里,回忆着自己冰冷前半生。
他们来自不同世界,有着不同人生,命运轨迹却在此刻开始转变,像是两条毫无关系非平行线,虽远隔千山万水,但当其中根开始无限延长,终于交汇。
在这充满杀戮世界,在这肮脏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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