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园规定晚间不能在内区烧纸钱,严遇看眼已经暗下来天色,将银行卡随手埋入土中,至于是被人挖还是捡,那就不关他事。
严遇欲起身离开,却听见头顶上方忽然传来阵指甲刮挠皮肤声响,抬眼看去,只见名披头散发女子正扒在墓碑后,双血丝遍布眼睛露在外面,直勾勾盯着他,月色幽幽,骇人紧。
……严遇认出来,她是荀川母亲。
风吹林梢,那种指甲刮挠皮肤声音还在响,只见荀母转身,从墓碑后走出来,她穿着身剪裁得体套装,脖子上却围着条极其不搭暗红色围巾,离得近,严遇才发现她垂在身侧手指甲里全是血肉组织。
他这声怒吼引得四周行人纷纷侧目而视,男子察觉到众人视线,瞬间面色涨红,又竭力压低声音对女子道:“咱们别闹好不好!这几天你要算命让你算,要拜佛让你拜,你还想怎样?!都说迷信要不得,那些人都是胡说八道!”
严遇看热闹不嫌事大,靠着栏杆笑得乐不可支,末仰头,缓缓吐出口烟雾,性感喉结微动,用指尖夹着烟指指他,再次重复道:“你,会克死她。”
女子正因为丈夫刚才粗鲁而恼怒不已,直接愤愤甩开他手跑下天桥,顺着人行道往公交站而去,男子瞪严遇眼,跺跺脚跟上去。
底下车流滚滚,女子见男子跟来,又调转方向直接走向马路边,伸手欲招出租车,谁知就在此时,辆疾驰而过白色汽车忽然失控撞翻护栏,在众人惊呼声中直直朝他们冲过来,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声响,女子躲闪不及,砰声被撞老远,身体在地上滚几圈,不动弹。
仿佛是为印证严遇话般,摊鲜血从女子身下缓缓流出,艳红刺目,她丈夫死里逃生,哆哆嗦嗦上前,却见妻子双眼瞪得老大,分明已经气绝,腿软直接吓得瘫倒在地。
生死局,死,生……
黄昏时分,百鬼尽出,在车祸频发路段,已有三三两两无头鬼出来找寻替身,严遇收回视线,把摆摊家伙什收入背包中,起身离开。
对面算命老者见状,慢悠悠抬起头,先是看看天桥底下车祸惨状,然后看看严遇离去背影,不知想起什有趣事,忽咧嘴笑开,露出满口黄牙。
严遇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路边解锁辆共享自行车,赶在天黑之前抵达附近陵园,晚间没什人扫墓祭拜,路灯光线暗淡,他用手机打灯,顺着个个找去,最后停在荀川墓前。
冰冷石碑上刻着他出生年月和死亡日期,这生,实在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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