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片黑沉沉死寂,恐怖而压抑。
黑暗中只剩下野兽喘息,像垂死挣扎,又似抵死缠绵。
……
琴遗音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婆娑天。
脑海中万千玄冥木幻影徐徐分开,他终于找到最中心那株,上面那朵常年闭合花苞不知何时绽开些许,半露出他自己脸。
,琴遗音用尽浑身解数,耗费百年光阴,没能把这妖狐引入魔道,没能让他心生三毒执妄,甚至没能让他打破原则界限。他就像个动心克己苦行者,会为盛世倾慕,却不因繁华折腰,在某些方面固执得让琴遗音都觉得烦躁。
暮残声今夜携杀机而来,琴遗音明知如此仍是赴约,未尝没有抱着结果他心思,可是刚才挑起惊弦刹那,他又迟疑。
猎物虽然要在最肥美时候宰杀,可它旦威胁到捕猎人,就该被当机立断地斩首。琴遗音在这方面从不犹豫,可他现在抱着暮残声,眼眸暗沉如乌云遮月,玄冥木在身周拔地而起,人面如花朵般沉甸甸地压下来,环绕在他们四面,乍看如置身各色脸谱包围圈里。
“真想杀你……”他用唇齿磨蹭缕白发,“喝干你血,把你连皮带骨,口口地吃下去,只留张完好脸皮挂在玄冥木上,入夜在树下小憩,抬头就能看你对笑。谁也不能觊觎,谁都不可触碰,你世界存在于念之间,不必什今生来世,若得到你,就永远不会失去。”
这话说得温柔缱绻,却令人毛骨悚然。琴遗音神情温文真挚,好似个坦荡君子,眸中两点银白却似寒星,冰冷而锐利。
时间,所有高高挂起人面都发出笑声,尽数朝这边看过来,浑不怕死地肆意嘲讽此间主人,笑他作茧自缚不自知。琴遗音罕见地没有让它们闭嘴,站在树下定定地仰望那半张熟悉脸庞,对方也适时睁开只眼睛,讥诮地与他对视。
贪嗔痴恨爱恶欲,最难不过求不得,因
暮残声被他按在身下,只能抬头看着他。
“大狐狸……”
琴遗音最喜欢这样叫他,无论当时是戏谑或正经,短短三个字在舌尖淬有毒蜜糖,从耳朵钻进头脑,渗入骨血脉搏,直抵魂魄深处。暮残声眉头微微皱,忽然觉得股燥热从体内窜起,雪白狐尾不受控制地,bao露出来,在地上徐徐铺展开,毛茸茸细长白毛无意间蹭过两人身躯,连每处骨缝都变得麻痒难耐。
“没有心……”琴遗音伏在他身上,手掌探入衣襟摩挲着紧绷如弓弦肌骨,触及某处时,明显地感觉到身下人呼吸漏拍。
他咬住暮残声喉结吸吮,道:“可是,想得到你,舍不得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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