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按照非天尊戏本缓缓上演,唯有点失算,那便是琴遗音没有回到归墟。
他以优昙尊身份参与这场大战,在玄罗掀起场腥风血雨,无数修士折堕于心魔之下,功德道行朝丧尽,或成行尸走肉,或变得面目全非,更有甚者失魂落魄,成谁也不认得疯子,为自己那无缘得见“母亲”给玄罗留下永远无法抹去传说。然后,他如非天尊希望那样败在道衍神君手下,以优昙尊败亡成就神明不可磨灭战绩,连同昔日堆在他脚下尸山血海起铸成神坛。
信仰是神道基石,当这场战役被史书改称“破魔之战”后,道衍神君在玄罗信仰地位便无可替代,万家香火将祂高高捧起,百代传颂令祂经久不衰,这是天法师想要结果,也是非天尊想看到情景。
琴遗音知道他是怎想,在没有信仰之前,道衍神君只被天道约束,而当祂成为众生之神,牵制祂咒索就有千丝万缕,祂将从无懈可击变得破绽百出,尤其是……时过境迁后,传说总会失真,而岁月终将湮没辉煌。
次败仗换取最终赢家,非天尊无疑是最会算计王者。
创立以来吸引众生不计其数,绵延千年长盛不绝,你可知这是为什?”
琴遗音眨眨眼睛:“性本恶,则为欲。”
“不错。”非天尊凝视着他眼睛,“因为欲望无穷无尽,前进动力才能无休无止……阿音,希望你记得这点,不要为任何看似重要东西停留,因为当你越过这步就会发现,那些都只是道路上风景,擦肩过后便不值提,而你未来永无止境。”
琴遗音慢慢端起酒盏:“这算是最后课吗?”
非天尊含笑道:“如果你喜欢这种说法,那就算吧。”
按照计划,琴遗音在败北之后就该遁回归墟,只是他没想到常念领悟时间法则,在那瞬将他个体时间逆转到初始状态,以那种卑微弱小姿态呈现在道衍神君面前,
“受教。”琴遗音饮而尽,唇角微弯,“你希望‘优昙尊’在这战中做到什地步?”
非天尊定定地看他眼,道:“要你将神道捧到天上。”
(四)
正如非天尊预料那样,归墟魔族侵袭玄罗这场战役虽然长达百年,仍是难改败局。
吞邪渊被封印,群魔或退回地界或被斩杀湮灭,道衍神君声望自此之后如日中天,三宝师与重玄宫成为凌驾于玄罗五境四族之上无冕之王,人界在这场大战后开始翻天覆地变化,各族势力重组新生,有因为战损而蹶不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无数蝼蚁般生命繁衍强盛,共同开启玄罗千年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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