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傲笙守成有余破势不足，终不如你……
会找到下
个能完成三神剑铸法
人。”净思对着枯骨轻声道，“若找到
就收他为徒，传他奇门三册，也带他来见你。”
她说完，吹灭桌上那盏十年不灭灯火，头也不回地走入雨幕。
自此泥泞满路，终不复归途。
（十）
净思回到萧夙闭关山洞，点燃盏如豆烛火，走到石床前。
石床上男人盘膝而坐，动不动，面目含笑，仿佛只是睡着样。
她没有打扰，只把烛火放在桌上，找本书坐在旁慢慢翻阅。
这坐，就是十年。
本说书人，看到生旦净末们不按词据本地上演，便用生花妙笔设下个个套儿来，看戏中人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像只被翻过壳乌龟王八，四脚朝天令人发笑。
也许萧夙命中不该以此收场，却因她是地法师，是天命钦定维序者，由点私心明知故犯，现在便被天命狠狠巴掌打在脸上。
“是错……”她轻声道。
静观略略放下心：“你能想明白就是，常念让告诉你‘下不为例，天道有眼直看着人间’，千万要记得啊。”
他再三叮嘱，这才变作孩儿蹦蹦跳跳地走，净思站在原地看他远去。
她把洞里所有书籍翻来覆去几乎看烂，石床上男人也日趋日地腐烂。
净思看着他头发指甲枯死，面容凹陷皮肉萎缩，然后从里到外地腐坏发臭，皮筋血肉都斑驳模糊，许多小虫慢慢长出啃噬着原本刀枪不入躯体，又被她化成烟灰。
曾经她年年看着他怎样从缺牙漏风小叫花子变成顶天立地男人，如今她又天天地看着这个男人，怎样变成具枯骨。
山洞外夜雨淅沥，席卷风把发黄骨架吹得崩塌，净思知道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
死而复生，终究只是生者意难平自欺欺人。
地法师不该有私情，是她罪无可赦，此错认；
天命注定不可回转，是她败涂地，此局输。
……可天命就永远是对吗？
净思自乾坤袖里摸出包被冰封住山楂糖来，也不化冻，慢慢放颗入口。
甜在嘴里，冷意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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