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个只知道喊“哥哥姐姐”小鬼,确实是长大,不声不响站立着时候,身影几乎与叶云旗重叠。
时光真是最残忍东西,周皇后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叶惊弦,也许她都忘叶云旗模样,也不记得自己曾还有过那样段时光。
“先前你染疫重病,是自己下手吧。”她声音很轻,在这空荡荡殿内微不可闻。
叶惊弦在她面前蹲下,让她能直视自己眼睛,这才道:“事态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娘娘见谅。”
“你分明还有另个办法。”周皇后唇角微弯,“如果那样话,本宫宁可举全族之力同他们玉石俱焚,或者彻底投向魔族,即便兔死狗烹。”
即便死后有千般骂名,都不该添上这条。”她闭闭眼,又摸着自己腹部,“至于这孩子……虽是那魔族为调香补养方得此子,可他确是御氏血脉,即便你们不愿承认,也请留他命吧。”
“……那你自己呢?”问出这话是御飞云,他觉得周皇后这话就像是在交代后事,可这桩桩件件都与他无关,也没有她自己。
“陛下,你这十三年都管不得,现在也迟。”周皇后轻轻推开他,定定地看着御飞虹,“交易便是如此,殿下意欲如何?”
这次御飞虹没有犹豫,沉声道:“本宫答应你。”
周皇后长舒口气,紧绷身躯也松懈下来,几乎就要倒榻不起,叶惊弦适时地扶把,却被她紧紧抓住。
“娘娘终究还是个好人。”叶惊弦微微笑,“对于您这样人,抹杀最后柔情善意只会适得其反,唯有让您心中火光不熄,才肯为之低头服软。”
心魔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即便是为讨好那只狐狸,也绝不叫自己枉受罪。
他说这次要帮,就必定是走步算全局。
“要去找云旗,再让好好看看这张脸,免得到时候错认……”周皇后在明白之后便有猜想,本以为自己会震怒惊骇,现在却平静得连自己都觉不可思议,反而觉得从未有过轻松。
叶惊弦仰着脸任她看,周皇后却用手覆住他双眼,浅笑如风:
“既然如此,就请各位离开,本宫累。”她轻声细语,“惊弦,你留步片刻,陪说两句话。”
御飞虹惊,旋即想起叶家兄弟与周蕣英过往,尽管这不合宫规,可事已至此,何惜三两句话时间?
她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御飞云难得无视御崇钊明显不悦脸色,亲手为周皇后卸下头上沉重金凤钗,看向叶惊弦,道:“叶御医,你留下吧。”
“臣遵旨。”
等三人离去,殿内再度暗下来,周皇后才缓缓睁开眼,看着站在身边叶惊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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