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内药劲确实还没下去,被半夜惊醒后更是头疼欲裂,暮残声揉揉额角,却已经不打算再睡,看到清冷月光从窗扉透进来,索性决定出门吸取月华修炼。
重玄宫建立在北极之巅上,可以说是整个玄罗最接近天空位置,日月星辰都仿佛探手可摘,对于修士来说无疑是大大有利,因此暮残声找个离小院不远空地盘膝坐下,呼吸吐纳,运气三周天,心神便都沉静下来,眼看就要入定。
就在这时,从地下蓦然伸出只手,猝不及防抓住他脚踝,竟是直接将他拖下去,破开地面旋即覆土无痕,半点看不出刚才还有人在这里。
暮残声心头猛跳,他只觉得自己如堕地狱,土石特有沉重之气压得他格外难受,直到抓住他那只手陡然松开,周遭土层无声分开,形成个三丈见方空间,隔绝所有来自外界窥视。
白光微动,将这个地下空间照得亮亮堂堂,暮残声心有所感地转身,看到尘不染白衣女子从泥土中走出,正是净思。
晌,终是缓缓坐回去,在背脊靠上树干刹那,他蓦然明白——那个面具人,就是在等他亲自过去。
暮残声是被股寒意冻醒。
他睁开眼时,发现身上盖着被子,白夭侧躺在旁边,用她细瘦胳膊搂着他,看起来不似依偎,倒像是禁锢。
那股刺骨寒意就是从她身上传来,暮残声吓跳,连忙推几下,白夭没有醒,手臂倒是松开,他立刻起身摸摸她额头,只觉得冰凉片,气息也紊乱得很。
“白夭,白夭!”暮残声连声唤她都不得回应,狠心指凝力刺上女孩后脑,这下子白夭倒是睁开眼,却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在坤德殿上,
她眼瞳太黑,看似空无物,实则在那两团黑暗里浸透无数东西,他背脊寒,本能地并指如刀抵在白夭喉间,然而她在那眼之后又重新阖目,那股寒意和惊惧感也随之消失,整个房间都恢复平静。
疯狂叫嚣警觉平静下来,暮残声背后出层冷汗,白夭看起来只是做个噩梦,现在已经安然睡去,可他再也没有困意。
暮残声从未见过白夭这样眼神。
在他记忆里,白夭眸光始终清透懵懂,偶尔带上小狼似凶狠,却都是简单易懂神色,那些错综复杂感情她还未学得,自然也不该拥有,可就在刚才那瞬间,他在她眼中看到鲜血和白骨影子。
暮残声手点在白夭眉心,将自己所剩不多灵力输入进去,谨慎地检查过她体内肺腑百脉,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好似刚才那下只是噩梦反应,亦或者他这段日子太过紧张而产生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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