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颈上长蛇不见,男子双手合十,低眉垂目,头上用玉石雕刻成花环竟然活过来,舒展着柔嫩花瓣绿叶。
不知是谁最先跪下,紧接着人群就像被风吹折麦秧样接连伏首,向着神像无声泪流,苦苦乞求。
神婆跪在最前面,笑容越来越大。
有这次,信愿之力当有数年不息,定能让山神大人……
她心中念想未尽,突然听到声裂响。
地停止愈合,血腥味弥漫开来,引得蛰伏四周毒虫汹涌而上,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人拖着被大堆虫蚁啃出骨头腿爬到道路前,拼命想要从碎石堆上爬过去。
个矫健男人踩着他们脊背翻上石碓,眼看就要逃出这可怕地狱,旁边棵大树轰然倒下,将他死死压在石碓上!
他惨叫声,手脚拼命挣扎,像只被翻过壳乌龟。
神婆终于出手,她竖指念咒,道山风将大树掀翻,男人趁机滚下来,落在地上惊魂未定。
所有人都停止动作,他们惊恐无助地看向神婆,脑子里所有念头似乎都被清空。
那裂响并不大,却在这死寂人群中显得格外刺耳。
神像头顶花环在盛放之后迅速凋谢,道裂痕从眉心突显,随即迅速蔓延拉长,最终在神婆惊恐注视下崩裂成金玉碎块,滚落于焦土,与满地碎石瓦砾无异。
众人哗然,神婆不可置信地转身,只见有清润山风平地而起,将堵塞出路碎石堆掀飞开去,草木从地缝中迅速抽枝生长,撑住摇摇摇摇欲坠山岩,四处肆虐毒虫如受命令,似潮水般向附近大大小小洞穴缝隙退去。
所有人都惊呆,他们看着这样神异场面,又看看碎裂神像,正不知发生何事,神婆突然发癫狂,死命推开拥挤人群,奋力往外跑去。
“神婆大人……”有人想拉
“咳咳……”神婆费力地咳嗽着,她对着这些人摇头,“蛇妖已经醒,你们就算离开这里,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人群不安地蠢动,有个女人失控地哭出声,大家下意识地向神婆围拢,在这刻忘记自己长久以来想要解脱,本能地想要在这场灾难里活下去。
神婆仰头望眼天空,恰好有雷光乍现,让她看到那条藏在乌云里与白狐缠斗三首巨蛇。
狠戾之色在眼中闪而过,神婆转过头时已经隐去这种可怖眼神,她微微笑,像百余年前主持祭祀时那样朝着废墟中神像跪拜,道:“求山神大人吧……跪下来,乞求山神大人慈悲,放下你们那些愚蠢想法,向山神大人献上虔诚!”
人们放眼望去,四下皆是焦土碎石,只有那座山神像毫发无损,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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