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琢玉挑眉:“可宗卷上说,你被充入教坊司不久后,就失足落水而亡。”
当年莫家满门被贬为奴,成年男子尽数问斩,女子皆充入教坊司做官妓,终身不得出。
莫静娴纤弱秀美,看起来点儿不像将军后代:“会凫水,假死又有何难。”
公孙琢玉点头:“教坊司看守严密,你能成功脱身,那必然有人帮你,是叶无痕还是骆剑鸣?”
他知道消息远比莫静娴想象中要多得多。
公孙琢玉走进院中,见中间摆着张小矮桌,上面摆着几道家常菜,颇为丰盛,有两副碗筷。随手拿张木凳,坐在旁边问道:“姑娘在等人?”
女子不语,用木棒捶打衣物,身素裳,有西施之美。
公孙琢玉摸摸凉透菜碟,叹道:“看来姑娘等人没回来。”
女子闻言,动作顿顿,随即又恢复正常。她低头猛力搓洗着衣裳,力道极大,头发也跟着散两缕下来,纤细手绷起青筋。
公孙琢玉自顾自道:“他受重伤,肩头让人家刺穿,膝盖被人射箭,估计活不多久。”
石千秋横剑挡住。
石千秋皱眉:“你们跟进去做什?”
黑衣护卫对视眼,犹犹豫豫道:“等怕公孙大人胡来。”
石千秋:“什胡来?”
黑衣护卫结结巴巴:“嫖……嫖妓……”
女子终于抬起头,公孙琢玉看见她眼眶通红,像染血:“骆叔叔是父亲旧部,他想办法助逃出,找这个地方让落脚。”
落花胡同虽鱼龙混杂,但位置隐蔽,周围左邻右舍互不打听见面,皆缩住在屋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算安全。
公孙琢玉双手交握,大拇指绕来绕去:“叶无痕呢?”
莫静娴像个没魂人,公孙琢玉问什
阵清风拂过,吹来浅淡花香,却腥甜得仿佛血样。
女子终于顿住动作,她像是被人点穴,动不动,低着头看不清神情。片刻后,滴泪水从眼眶滑落,悄无声息没入盆中。
公孙琢玉可不想惹女孩哭,换个姿势坐着:“姑娘叫什名字?”
女子攥紧手中湿漉漉衣裳,麻木浆洗着,冷冷吐出三个字:“莫静娴。”
竟是直接说真话。
石千秋眯眼:“他嫖妓干你们什事?”
护卫俱都静默不语,装哑巴。
石千秋便以为是官府破规矩,干脆把剑收回来,双手抱臂,老神在在道:“他没那个胆子。”
家中老夫人三令五申不许公孙琢玉跟烟花女子厮混,他自然不敢胡来。石千秋跟在公孙琢玉身边三四年,跟对方出入青楼不下数十次,撑死听曲喝酒,吃完饭就走人。
护卫只得在外间观察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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