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生在楚惜微怀里抬起头,眼眶还是通红,他仰望头顶,横生大树遮掩上方,唯有天光从树叶缝隙间漏下。
算算时辰,天亮。
经年噩梦,也该醒。
叶浮生抱着楚惜微,就像抱着此生重逾性命珍宝,哪怕是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地方,那只揽过他腰间手依然沉稳有力,是多少血与火都磨炼不出刚强,终成倦鸟辗转天下后归巢根横梁。
你句轻言细语,是迷梦魔障中惊雷,越过风霜摧折岁月,胜却梵语清唱佛偈。
怕死……”
如木偶般迟钝叶浮生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楚惜微这张脏兮兮脸,明明血汗尘土污大半,点也不显好看,双杏眼却因愤怒而瞪大,露出猫儿似灵动来。
两人胸膛相贴,他能感受到楚惜微肋骨下“咚咚”直跳心,带得自己沉入谷地那颗也死灰复燃。
他是活着。
没等楚惜微说完,叶浮生忽然抬手按住他后脑勺,用力压下来。
这是个带着血与火气息吻。
楚惜微却尝到眼泪味道。
剩下话都被吞回肚子里,楚惜微眨眨眼,看着叶浮生眼尾都染上红色,不知道是不是哭,他顿时慌,偏偏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好磕磕绊绊地道:“没事,你、你别哭,都过去。”
叶浮生很少哭,然而泣血窟这个地方却是造就他半生噩梦根源,就算他放下心结,却忘不掉梦魇。
直到这场故地反转,有人告诉他——没事,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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