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局可破,色见师兄也带着伤者悉数返回寺内,老衲介灯枯之身,已无挂碍。”顿下,色空微微仰起脸朝向赵冰蛾方向,“言出必行,自然是跟赵施主起走。”
孙悯风大概是天生不会聊天,此时插嘴道:“等取蛊提血之后,就算有药物吊命,也不过多活个把时辰,能走多远路?”
楚惜微险些飞起块石子把他当乌鸦打下来,却听色空笑,道:“行步尽
赵冰蛾有千般万种遗憾,在玄素走到她面前双膝跪下这刻,已全然圆满。
玄素头只磕到半,就被赵冰蛾手挡住,用力把他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他已经比身量娇小赵冰蛾高处太多,这下看着就有些委屈,玄素弯下膝盖,小心回抱着她,手掌不经意摸到半干血,身体僵,紧接着就被濡湿颈间温热柔化。
楚惜微不禁唏嘘,冷不丁看到端清转身离开,摸摸鼻子,识趣地跟上去。
他们朝小径走去,不出百步就看到坐在树干上孙悯风,还有树下合掌沉思色空。
万剐不敌心头之痛。
端清忽然向旁边让开步。
他身后是通往无相寺山林小径,草木葱茏,阴影憧憧,赵冰蛾本已伤重失耳目机敏,来人又小心翼翼,刻意将呼吸都放到最轻,直到此时才有沙哑之声低低响起——
“……娘。”
赵冰蛾霍然抬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玄素从树后走出,苍白面孔上猝然染上血色,嘴唇翕动,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时走出不远,色空就让恒远先行回寺请来孙悯风,自己带着玄素折返,屏息凝气,聚力双耳,听他们谈话。
端清第个发现端倪,没露声色,成全这番余愿。
楚惜微看着色空,轻声道:“以为,大师也会瞒玄素辈子。”
色空摇摇头:“出家人不打诳语,他问,便明言真相,何从瞒起?”
楚惜微默片刻:“大师今后有何打算?”
他是何时回来,又听到多少?赵冰蛾不知道。
玄素步步地走近,她点点地看着。
当初最后眼,所见还是刚过膝弯小不点儿,满脸病容,有些呆呆愣愣,每次被她唤到名字,都要反应好会儿才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抱住她小腿怯怯抬头;
到如今,他已经身长七尺,英姿挺拔,气度温雅像极其师纪清晏,唯在眉目间依稀可见到她影子,笑时如优昙花开,宁静隽永,神似当年浅笑低喃僧人,通透聪慧不见半点痴傻。
十年已将生死两判,她却错过他整整二十载光阴,不晓得他何时身高寸,不知他何时消瘦半分,未曾闻他读次经卷,也没看他练回早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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